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太师是这般容易相处的人,太过出乎意料之外,忐忑瞬时也少了。
“干娘对我也甚好,干娘甚为思念兄长,如今兄长可以尽孝干娘,可喜可贺。”崔留央感慨道。
承家家宴,凡承家所有在西沧的眷属,即便是襁褓幼儿,无一不在席间,连西沧皇帝也在其中,称钱婆婆为“大伯母”。连崔留央也跟着沾光,被皇帝皇后称一声“妹妹”,似有一种入云端飘飘然之感。趁人没注意,崔留央捏了一把自己,没做梦。
对了,逍遥王和王妃一共也过来敬着酒,不咸不淡一声“妹妹”。看着承武略那一声妹妹,甚为解气,没有任何轻蔑,看不出任何不情不愿,表面上还算过得去。过去他何曾有过笑脸,全是黑脸对她,想不到,也有这一天!
家宴结束,行礼相送各路眷属,留央如今也是太师家的一员,尽着分内之事,送着各个宾客。
逍遥王独自走出来,崔留央不亢不卑笑脸相送。
“烂泥居然有上墙的一天,恭喜。”逍遥王终于露出了轻蔑,不屑对着留央说道。
“我能换取今日的出人头地,倒是对逍遥王没任何意见。逍遥王反倒对我有些成见。”
“女人还是守点妇道,别不知廉耻!”逍遥王道,“刚刚大伯母托着我们几个兄弟给你物色夫婿,你胆子不小,竟敢蒙蔽大伯母!”
“你有那么多哥哥们罩着,我只有一个干娘撑腰。哥哥你要是不想帮妹妹选夫婿,那就不找,更不用烦心。”
“牙尖嘴利的女人,真是让人厌恶!”
“没人逼着你来喜欢我,我也入不了你的眼,各自安心。”崔留央随身取出一锭金子,道,“就像这定金子,上面吐再多口水,附上再污浊的泥巴,众人还是趋之若鹜。我今时不同往日。好比是这金子。你那些话,不过就是金子上面的口水。你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金子。”
承武略已被崔留央的话激怒起来,脸色又开始黑了起来。
崔留央见孝明王承珏文向着她处走来,她赶紧将金子放入袖中,又从袖口取出一个金色似羽状的如意结,呈给承武略道:“看哥哥你脸色黑沉,请笑纳小妹的一点心意。”
“武略,你还在这里?”孝明王承珏文道。
承武略见兄长承珏文,收起了黑臭脸,转而笑道:“妹妹一直拉着,还送这么精致如意结,有心了。”
“这个如意结状似橐蜚之羽,小妹我想着惊蛰也快了,觉得蛮适合逍遥王哥哥,可以防雷劈保平安!”崔留央满脸堆笑道,顺手从袖口取出一个金色花结,道,“这如意结是小妹路上所做一点心意,结状似吉祥瑞草,还请孝明王哥哥笑纳。”
“妹妹有心了。”孝明王道,“今日妹妹也是辛苦,我们这就告辞。”
崔留央笑得很美,温柔至极地点了点头,道:“谢谢孝明王哥哥体谅。”
“告辞。”承武略扔下一句,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