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转头满眼慈爱地看着太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浑然不觉台阶那几道阴森、嫉妒的目光。
古倾韵看着这一幕,心下满是叹息,皇上果然只把太子当成亲生儿子。她是该说皇上无情呢,还是该说皇上有情呢?
在皇宫里能有这样的亲情,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这算是有情。却把其余十五个儿女都当成了棋子,随意利用;肆意谩骂、责罚,这算无情。
“皇上,微臣觉得太子殿下的疯病早就好了。”
她身形一怔,连忙转头向说话那人看去,满头白发、一身暗红色官服、笔直地站在座位上,从古倾韵的角度看去,到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但这人却目光阴沉、直直盯着皇后怀里的太子。
一时间奉天殿内讨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撇向了太子,还有人伸出手指对着太子指指点点,嘈杂声越来越大,这些人渐渐分成了俩个党派,一边觉得太子是真疯,一边认为太子就是装疯。
“他都已经是太子了,为何还要装傻?真是多此一举!”
“就因为他是太子,才会用装疯卖傻的行为保命,历来的太子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
听着这些人吵来吵去,古倾韵也有些糊涂了,微微扬起下巴,静静地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太子。
只见太子举止怪异地坐在龙椅上,一会儿伸手拍打着皇后凤冠上的流苏自娱自乐,逗的嘎嘎直笑。一会儿又转身爬到了皇上身上,一把揪住了皇上腰间的荷包,用了吃奶的劲想把他拽下来,皇后连忙把太子抱回了自己的怀里。
然而太子只是在皇后的怀里消停了片刻,又哭闹着让皇后放开他,皇后满眼无奈地看着太子,将他抱的更紧了些,同时低声哼哼着轻柔的调子,想用声音让太子停止折腾。
但太子反而闹腾的更厉害,他使劲拍打着皇后的胳膊,他一个成年男子虽然行为怪异,力气却一点都没少,皇后完全招架不住。太子扑腾的越来越厉害,还是没脱离皇后的“魔爪”,突然挥起手‘啪’一声,打了皇后一个耳光。
皇后愣怔了几秒,太子就趁着这个时间摆脱了皇后的掌控,脚下一软,直接从龙椅上滚落到了地上,然后爬在台阶上乱翻着皇上刚才扫在地上的奏折,把奏折撕的撕,团的团。
没过一会儿,又觉得这些奏折不太好玩,一把抓起了旁边的玉玺,迎面躺在台阶上,把玉玺抛在空中,打算接住,然而太子的四肢根本没有任何协调性,玉玺直直砸在了他的脸上,一瞬间就被砸出了鼻血。
“逸尘!”皇后连忙站起绕过了御案,把太子抱在怀中,掏出丝帕仔细地给她擦着鼻血。
“痛,娘亲,我好痛!”太子低声喃喃了一句,又挣脱开皇后,背对着皇上、面对着大臣好像是要撒尿,伸手就要解衣袍。
皇后瞬间睁大了双眼,连忙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低低哭泣着。
“把太子送回东宫。”皇上又长叹了一声,摆摆手。
随后刚才把太子拉过来的那俩个嬷嬷又把太子拉出了奉天殿。
这一切都被古倾韵看在了眼里,她刚开始还在怀疑太子是装的,但她现在无比肯定,太子就是真的疯了。
虽然太子刚刚做的那些动作也能装出来,但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全程在盯着太子看,无论台阶下这群人吵成什么样,太子的眼神始终都是傻里傻气的,一直都没变。
她听闻太子小时候非常聪明伶俐,会说话就会背诗,但当他长到六岁时,突然就成了这幅样子,这些年皇上皇后几乎寻遍了天下,都没人能治好太子的病。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侍卫悄悄走到了君逸宏身边,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退出了奉天殿。
君逸宏立马起身绕开桌椅,走到了大殿中央,“父皇,儿臣刚才派出去追查大闹重阳宴的士兵刚回来……”
她们刚刚也算大闹重阳宴?古倾韵心底冷哼一声:跟太子的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