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君逸宏心中也有些不舒坦,怎么说他也是个北冥的皇子,竟然会有平民百姓大胆到这个程度,在自己的面前坐在轿子中不下来,所以就没拦着杜将军。
杜将军越骂越激动,古倾韵连忙出声安抚:“杜将军别激动,轿子里确实还坐着人,是民妇不让那人下轿子的。”
但她说完这句话,杜将军更是想要扑上来,她赶紧看向了君逸宏,解释道:
“民妇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坐在轿子里那人是民妇的相公,他前段时间突然染上了重疾,民妇请了大夫为他诊断。”
说到这里,古倾韵的表情异常悲悯,还难过地吸了吸鼻子,哽咽地低声抽泣了起来。
好半天才缓过来,继续说:“那大夫却说相公这病甚为奇特,虽然能传染人,却只传染男子。所以民妇担心相公的病传染给杜将军和宏王殿下,就没让相公下轿。”
古倾韵说完这一番话后,众人都异常沉默,连杜将军都讪讪地收回了指着她的手指。
但君逸宏的眉头却没半点松动,反而更紧了,他心下隐隐觉得不对劲,垂眉想了想,还是说:“你相公病的言重吗?本王能否上前查看一番?”
站在君逸宏身后的杜将军一听这话,立马挡在了君逸宏面前,“宏王爷万万不可呀!这老妇人相公的病这般怪异,怕是不治之症,咱们应该站远些,断然不可凑上去,万一感染了这病,那可就全完了!”
杜将军一向心直口快,此时着急了,更是连主子会染病都说了出来,直接犯了忌讳。奴才下人们一般不会在主子面前说不吉利的话,会影响到主子的运气,显然杜将军没反应过来自己犯了错。
君逸宏眼皮跳了跳,不悦地瞪着杜将军,奈何还得维持着面上的风度,冷声说:“无碍,本王是皇子,身上可是有真龙护身,这些邪祟自然入侵不了本王的身体。”
话音还没落,君逸宏就伸手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杜将军,大踏步走到了轿子旁边,抬手掀起了轿帘。
却见轿帘中的确只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嘴唇苍白,紧闭双眼,轻靠着车厢,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君逸宏都以为这男人死了。
这时候古倾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紧紧抓着月凝的胳膊,一脸担忧地看着君逸宏的动作,深怕被他发现什么。
君逸宏站在轿子旁边没动,静静地看着轿子中的这个男人,旋即将手伸进了轿子,探了探这男人的鼻息。
就在这时,靠坐在轿子里的中年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皱眉看向了轿子外的君逸宏,这男人赫然是一双墨黑的瞳孔。
轿中男人非常震惊地看着君逸宏,气息突然急促了起来,显然被吓着了。
他连忙强撑着车璧,挣扎着坐远了些。但还没动几下,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立即用手捂住了嘴,咳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平息了。
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看着轿外的君逸宏,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敢问公子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刚进东陵国,周围有些荒凉,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华服的贵公子,一般人自然会起疑。
君逸宏听男人这么说,想必是男人刚才都在昏厥中,所以没听进去轿子外的对话。
他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柔声说:“本王是北冥的九皇子,听这位婆子说你身染重病,特意过来看看。”
说着,君逸宏就稍微侧了侧身,让轿子里的男人能看见他身后站着的俩个老婆子。
轿中男人一听轿外站着的是个皇子,更是惊恐无状,根本不敢抬头。
他想要起身行礼,但刚撑起身子,就又摔在了地上,同时咳嗽的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喷的唾液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