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糯:“那么,就这样?”
顾江阔会意,红着脸抽回手,他刚刚和小姜总握得太久了,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大脑当机,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偷眼去看姜糯的手,才发现,那双白生生的手,都被他给握红了。
他的手糙,力气又大,刚才一定是忘了轻重,顾江阔一阵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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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姜少爷一行人,工头笑着恭喜顾江阔:“小顾这回因祸得福了,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们。”
顾江阔:“一定,谢谢王哥刚才帮我说话,还有这些日子的照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工头:“……你这不挺会讲话的!刚才怎么支支吾吾的,见到姜总连话都不会说了!”
顾江阔沉默地抿了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多年后,顾总回忆起来,才恍然想明白,因为那是一见钟情,所以格外紧张。
“说起来,姜总人真不错啊,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平易近人,他还一口一个‘顾大哥’的叫你,一点架子都没有,不愧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真有涵养。”
顾江阔脸又红了红,悄悄攥了攥方才握过姜糯的那只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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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报纸头条和本地新闻就争相报道了姜氏集团被诈骗团伙盯上的新闻。
报道中,姜氏集团被描述成无辜受害者,所有的暴力讨债事件,都归咎于有人浑水摸鱼,至于为什么那些老赖的信息全被暴露了出去,也不过是因为公司有内鬼罢了。
黄栋梁看到新闻的时候,气得直接把报纸摔在桌子上。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李清干的,倒小瞧了我那好侄子姜糯,毛还没长齐,竟然学会颠倒黑白了!”黄栋梁就是姜氏的元老之一,跟老姜董事长一起创业,不但在公司拥有股份,也有威信有话语权,老姜董一病不起,他便起了夺权的心思,想借机把姜氏据为己有。
李清干的荒唐事,他早就发现了,却不提醒姜糯,而是坏心眼地等着事情闹大,待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发作,让公司上下都看看,姜糯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怎么可能管理好集团?股权什么的先放一放,先把他的总经理位置谋到手再说。
却没想到,姜糯竟然不声不响地玩了这么一出。
“也无所谓,这件事是李清做的,我手里还有证据,他们会找媒体,难道我不会?”黄栋梁说,“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报到出去,看姜糯还怎么抵赖!”
“黄总,没有用了,”他的秘书说,“李清已经被开除了。”
黄栋梁震惊:“什么?李清不是姜糯的心腹吗?怎么会开除?”要知道,李清这个人自打入职开始,就毛病不断,当初老姜总还在的时候,姜糯都不惜违抗父亲维护他,现在怎么说开就开了?
“真的,”秘书道,“不信您仔细看新闻,后边写得清清楚楚,那个倒卖了公司消息的内鬼就是李清。公司内网也发了相关的公告,还有群发到每个员工邮箱的OA。”
黄栋梁:“……”
“黄总?您没事吧?!”
黄栋梁捂着脑袋,“给我拿降压药!”怎么姜糯那小崽子忽然就拎得清了?气得他血压都升高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黄栋梁说,“那个p2p项目是他负责的,收不回账,一个月后的季度财务报表,还是很难看,看他到时候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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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总,开了李清,虽然不用承担寻衅滋事的法律责任,但欠款还是收不回来啊,这个项目看起来还是要暴雷。”助理吴铜说。
吴铜名校硕士毕业,还有几年管理经验,是老姜总钦点给姜糯的助理,可惜上辈子姜糯刚接手公司的时候,还是孩子心性,为了证明自己的独立,并不倚重父亲千挑万选的助手,反而轻信李清之流的“哥们儿”,导致后来吃了不少苦头。
当他真正意识到吴铜的才能时,已经是多年之后,彼时吴铜心灰意冷,早已离开了姜氏,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另一家企业做到了最年轻的高管。
姜糯:“本来就是李清这个罪魁祸首寻衅滋事,跟咱们公司有什么关系?不要乱说。”
“是的,对不起,姜总。”吴铜自知失言,也知道这位小姜总不大喜欢自己,干脆闭麦。
没想到,姜糯竟主动挑起话题:“你说得对,这个项目大概率是要暴雷的,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项目给咱们带来的收益,可能不止金钱那么简单。”
吴铜:“姜总,怎么说?你有办法对付那些老赖?”
姜糯:“本来没想到好办法,但现在办法送上门来了。”
吴铜还是没听懂自家老板打的哑谜,但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甚至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有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沉稳气质,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如果说从前吴铜协助姜糯,只是为了做好老姜安排的工作,那么现在,他才真切意识到姜糯才是他老板。
直觉告诉他,跟着小姜总好好干,前途应该一片光明。
吴铜调整好心态,认真道:“姜总,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就见他家年轻的老板,一张白.皙精致的脸,也严肃起来,乌黑澄澈的眸子看向他,郑重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交给你。”
吴铜不由得挺直脊背,“您说。”
姜糯:“这几天,如果前台有一个叫顾江阔的人来找,你亲自接待,并且盯着HR拟定劳动合同,务必保证合同公平合理,待遇优渥,不能怠慢了他。”
吴铜:“姜总放心,一定。这位顾先生是哪里挖来的高管吗?”
“不是,比高管重要多了,”姜糯幽幽道,“我未来的身家性命,或许都要依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