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世界上最浪漫的情话, 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养你”,且姜总的“我养你”含金量很高, 并不是某些普信男的“供你吃喝饿不死,你得家务全包”的低端保障,而是真正的“娇养”, 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拿着不限额的黑卡随便消费,买东西买到手酸为止。
顾江阔知道他是认真的, 心下一片柔软, 可那句“好啊”却怎么也没说出口。
糯糯越是这样为他着想, 他反而越无法放任自己堕落, 他一个大男人, 怎么能真的靠恋人养一辈子?
所谓的白米科技,虽然放在他名下,可所有的运作, 都是姜糯在背后操控, 没有他的见识和财力, 就没有如今的白米科技。
算起来,他一直是被糯糯养着的。
如果能出去南洋做一番事业, 短暂的分别, 似乎也是值得的。
“到时候再看吧。”顾江阔改口, 避重就轻地开了个玩笑,“哪就那么巧,能遇上那么狗血的事, 他们千里迢迢来找我, 应该不会挖我肾的。”
可这话题又让姜总想起所谓“宿命”, 想起上辈子顾总的残疾人生,他正色道:“别的器官也不行!尤其是叽叽!”
顾江阔:“?”
顾江阔耳朵一下子红了:“我会保护好自己。”
也不知道联想到了哪里,过了一会儿又说,“要不,我们先去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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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科技对升宸新能源的收购,非常低调且迅速,它轻易成了最大的股东,顾江阔成为幕后的实际控股人,而且为表示诚意,还以人才激励的方式,送给总经理赵总3%的干股。
且许诺会不断投入研发资金,供他们搞创新,搞科研。
赵总收到这些承诺,自然感动,但感动之外,更多的还是愁绪:“升宸真的还能被救活吗?”
顾江阔:“姜总和我都认为,升宸一定能被救活,砸进去的真金白银就能代表我们的信心。赵总,你不用管别的,只要安心做研发、搞生产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们。”
“是这个道理,”赵总叹口气,“我本来就是搞实业的,只会生产锂电池,顶多再涉猎一些其他的清洁能源,至于金融,我搞不懂,但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以后顾总您就是我的新老板,我都听您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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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股市风.波,造成多少大股东血亏,可升宸的工厂,仍旧按部就班地运转,工人的工资、研发部门的薪水,都没有一分钱拖欠,这都多亏了及时注资救场的顾江阔和他背后的姜总。
不过,某些昔日大股东就没有那么幸运。
劳美琴还在外省追情夫,至今下落不明,而丁凭舟则刚刚结束躲债,他欠的高利贷,利滚利,最后根本还不上,亲戚朋友都躲得远远的,直到三天前,一伙地痞把他家门给砸烂了,一把菜刀剁在床头柜上,丁凭舟的父亲丁燕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自己留下的养老傍身钱拿了出来,总算替儿子还了债。
——这会儿丁凭舟一直住在父亲家里,因为无力偿还银行和金融机构的欠款,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都成了法拍房,早早就被贴了封条。
而因为丁燕生卖掉价值几百万的房产,全都拿给丁凭舟还债,又惹得丁大哥不满,认为老头子糊涂,到这时候还在偏袒小儿子,一气之下,把仅剩的几套房产交给中介挂牌出售,携老婆孩子离开了燕林,远远地躲开了父亲和弟弟。
至此,丁凭舟算是无依无靠,除了老父亲还有一点积蓄,尚且可以啃,便毫无希望,也丧失了斗志,还不到三十岁的人,老得像四五十的大叔。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许久没剃的胡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又晃到了姜家别墅区外。
可惜保安把他当做盲流,别说进去,靠近大门都不行——这幅尊容会影响业主的心情,拉低别墅区逼格。
丁凭舟也是憋闷太久,无处发泄,竟和保安厮打了起来。
姜糯和顾江阔的保时捷就是这时候驶入的,虽说是电子识别车牌号自动抬杆,但一个保安和一个流浪汉在正前方扭打在一起,车子也没办法通过。
顾江阔只得暂时挂挡停车,对副驾驶的男朋友轻声说,“我出去看看。”
“好啊。”
姜少爷随口应了一声,他自然不会下车,那个流浪汉看着又脏又臭的,说不定一身病毒和寄生虫,万一碰到自己,可怎么办?
虽说嫌弃,但人类的共性就是八卦,姜总还是开了半扇窗户,想看看热闹。
与流浪汉四目相接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丁凭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是他!
还有什么比自己落魄的时候,遇到光鲜体面的前男友更难堪的?
而姜少爷想的是:这人也太脏了!怎么脸上全是络腮胡子?都看不到五官,返祖现象?
姜糯一脸嫌弃地又关上车窗。
丁凭舟转身就跑,而顾江阔只吩咐了保安一句,拔腿就追。
顾江阔故意让了丁凭舟几步,在别墅区外墙的拐角处、出了姜糯的视线,才按住他。
“姓丁的,你跑到这儿,想干什么?”
天地良心,丁凭舟只是下意识走到这里,并非真的想找姜糯,他不是没想过找姜糯借钱周转,可小糯一次比一次更鲜明的态度,让他愈发清楚,再找小糯不过是自取其辱,又何必以这幅落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呢?
“顾总,您误会了……”丁凭舟小声说,自打破产,他就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债,躲着躲着,从前那从容自信的贵公子气质也跟着瓦解冰消,成了如今的猥琐模样。
“你鬼鬼祟祟跑到糯糯家门口,让我怎么不误会?”顾江阔抬手就是一拳,他的拳头,两百斤的壮汉都未必撑得住,何况是已经疲于奔命许久的丁凭舟?
一拳下去,丁凭舟鼻血横流,脑袋都被打偏过去,鼻血在空中画了一条凄惨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