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世子幼年时,常常骑在他的肩背上玩耍,便是又一阵感慨,这般东想想,西想想,他顺着路走,直走到厅堂里,方才想起他应该先去王妃处道明情况,于是转身,又往回走。
晏庭钧说完了话,也出门了,他先是去茶楼里喝茶,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方才让护卫付了银子。
正打算走呢,周明涛居然和两个世家子弟也进来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晏庭钧倒是无所谓,吊儿啷铛的,周明涛却是像兔子一般,狠狠盯着他,眼都盯红了。
而他身边的那两个世家子弟却是怯缩了一下,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五个被剃了头发的人,可就是个范例与警告,他们门第低微,虽也怕永安王世子,但定毅侯府的大公子,也是个大腿呀,不趁着他“落难”时结交他,怎攀得来交情?谁知如此倒霉,才跟着周明涛摆威风两三日,就碰上了这恶刹。
周明涛愤恨,嘴里一字一字地蹦道:“晏庭钧!你可知魏公子他们被剃了头发是什么光景?你好狠的心呀!头发对于咱们男子来说就如性命一般重要,你这与毁了他们有何区别?”他义正言辞。
晏庭钧反倒觉得忍俊不禁,他看着周明涛,为他的不自我反省感到一丝悲哀。
“头发有多重要,本世子不用你来提醒。你若是当真那么悲愤,何不自己也剃了发陪他们去寺里悔改?你舍不得你这一身荣华富贵,挑拨人来报复我,人家是因你才剃的发,你这头发留着可好意思?”
茶楼里所有的人都在屏声看着热闹,听了这话,有人轻轻笑了起来。
“你!”
晏庭钧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什么时候你打算剃发陪你的那些兄弟了,记得差人来告诉我一声,我会为你的肝胆相照,有难同当的义气鼓一鼓掌的,就怕你舍不得自己的富贵,宁愿牺牲一下别人,得到报复的快感,然后又在世人面前假装自己很义气。”
“事不过三,这句话我就放在这儿了,你有胆量的,下次就自己亲自找我,别使些不靠谱的,人家不敢下重手,你还连累了人。”
这话就更是让茶楼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果然是这个理,永安王府的世子,别人哪里当真敢害他?
这定毅侯大公子可是听说连着两次要报复人家,都是连累了跟着他的人,此时说上这些话,可不就是显得假惺惺吗?自己的恩怨自己处理,何必连累旁人?
周明涛气恨不已,神情都扭曲了,晏庭钧却是向茶楼里的人拱了拱手,道了声:“打扰各位喝茶了。”便是转身下了楼,一路走去王家。
王家的姑娘们早已请完安,回了自己的院里,府里的人对于永安王世子登不登门这事情,期待的劲儿早过了。
所以当王紫在院子里修理着花草时,突然听春水说永安王府派人送谢礼过来时,她也愣了一瞬。
“隔了十多天,世子怎么又想着要登门道谢了?不是想着捉弄咱们的吗?”春水不解地道。
王紫也疑惑,就算昨日在涵江上不小心碰见了,但他也没见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呀。
但这些事情,与她也没干系,救他的人不是她,他谢的人也不是她,因此道:“咱们管人家干什么?人家要送谢礼也是礼数,总不能落人话柄了。”
这话有理,春水点头,方才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