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怕他会报复?还是因家世悬殊,所以不想和他有更多的瓜葛,免去麻烦与口舌,毕竟若是与他接触多了,闲言闲语总是有的,若她真是看得这样清楚冷淡,那他倒还真是看错她了。
“我将那些人的头发都剃了,”他语气淡淡道,就像是一句很平常的事情,“他们好像是被家中长辈送到寺里悔过去了吧,我只是听说,没有叫人调查过。”
王紫听了转回头看他,眼里现了一丝吃惊的神色,他看得很清楚,因此微微皱着眉,这算什么大事?
王紫垂着眉,抿着嘴想了会儿,然后看着他,语气有些沉着道:“你虽然贵为世子,又是皇室中人,但这样的行为,是很容易埋下仇恨的。头发对于任何人都很重要,尤其男子来说,就是命,没有头发,那就是说他们将不能进仕途,娶妻,甚至连出门也都无法,你这不是给永安王府树敌吗?”
这置人于无路,不是简单的争执,打打闹闹就过的,等于是为永安王府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这种仇恨,即使现在看起来没人敢反抗,但总会被人怨恨的。
打架可以是纨绔子弟家的惹事生非,怪不了谁,也不算什么大事,但给人剃发,三国的曹操就有一个典故是割发代首,可见头发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的重要性。
他们认为头发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永安王世子竟然轻易就将他们的头发剃掉了,就等于是给了他们这些世家极大的侮辱,谁都不会咽得下这口气。
晏庭钧神情一凝,他不是不学无术,也不是不知轻重,只是当时的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些麻烦,不可能细水长流地跟他们玩下去。
过后的他不曾想过此事的后果,现在听王紫说了,虽然也觉当时顾虑不周,但在王紫面前,他一个永安王世子,又怎好对她这个姑娘家认怂?
便是笑道:“即使我不剃光他们的头发,揍一顿或是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他们也同样是会仇恨我,难道你还以为他们还能跟我称兄道弟不成?”
他叹了一声:“有些人你给他一点恩,他未必会感激你,但你若是得罪了他点点,他却是会记恨着你。我不杀鸡儆猴的话,这样的麻烦日日会有……”
他说着微微皱眉,眼睛往外面看去,那里有个姑娘正朝着他们走来。
王紫也看了过去,这姑娘和她年纪相仿,应该是今日来的世家姑娘,她以为这姑娘是来找晏庭钧的,因此不便在这儿,站了起来福了一礼道:“那世子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晏庭钧收回眼神,眯眼看她,却是说道:“我还没算帐呢!”
他闲雅的语风,眼里的笑意带着捉弄,“还从来没人捉弄过永安王世子,能就这么算了的,你说怎么办?”
王紫看着他,被他的话说得一愣,及至捕捉到他眼里的捉弄,方才松了口气,笑道:“世子还是改了爱捉弄人的脾气罢,别把人家姑娘家都吓跑了。”
她取笑他,不等他说话,就抬脚预备走。
而那走过来的姑娘则一直看着他们,眼神竟有些显了恶毒,神情也很是有些怨愤,这让王紫眉头一皱,心想这不像是心怡永安王世子的姑娘。
她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一丝利光,仔细一看,那姑娘的手藏在袖子里,此时走得近了,她的手也渐渐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刚才的利光一闪,正是因为她的袖中露出了一把短刀的峰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