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龄说的话是事实,尽管之前他跟晏庭钧之间确实是相处了像朋友一样平和的两天,也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敢跟人说他跟晏庭钧是认识的,更何况是兄弟。
所以此时亲口听见晏庭钧说他是他的兄弟,他很讶异,情绪也很激动,只是他习惯于收敛自己的情绪,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晏庭钧还是笑,笑得眉眼都像缀了光芒在闪耀似的,就像他一直都在发光的人生,这笑这光芒深深刺痛了晏长龄的眼睛,晏长龄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虽然他一个字也没有说,但这种笑,就是明晃晃地在笑他。
“我跟谁做兄弟你也要管呀?到底是谁在多管闲事?小川就是喜欢跟我做兄弟呀,你不信,你可以问他呀。”
晏长龄将眼睛转向陆宇川。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表明他不在乎,但他心里其实是很在乎的,他就想亲口听他说一句,他没有,他不是,他不会跟晏庭钧这种恶人做兄弟。
他应该一视同仁,绝不会对任何的恶势力低头。
陆宇川也看着晏长龄,他很明确毫不犹豫地跟他说道:“我跟永安王世子就是兄弟,你可以不信,但这是事实。”
事实?
事实就是,你被他的恶势力给吓到了。
“我还是不信,”
晏长龄扬着脸,不肯承认自己被这话受到伤害了:“我知道,他灭了周明涛,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怕他,但你是什么人呀,我跟你十三岁就认识了,我一直都想收你做我的小跟班,可你一直都不肯屈服我呀,你的腰板一直都这么硬,可为什么到了他这里,你就变软骨头了呀?为什么呀?为什么你宁肯跟他,也不肯跟我?你不怕他要了你的命吗?”
陆宇川神色稍稍犹豫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晏庭钧。
晏庭钧脸上还是那种明明他是在笑但还是会给人压力的笑容,但此刻,他似乎在他眼里读懂了,他在鼓励他说,鼓励他信,他就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为什么,”
陆宇川说,他看着晏长龄,脸上刚刚的那点犹豫终于都消失殆尽了:“因为他值得我去相信,他虽然让我很怕,但我知道,他不是小人,他不像你这样,为了让我屈服,不仅逼得我离开京城外出求学,在我回来后还一直纠缠不清,他虽然是恶刹,也真的杀过人,但是他的心,比你的甚至是比很多人的,都要干净得多,我相信他。”
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荒唐!可笑!
谁会说出晏庭钧这种恶刹还会是心灵很干净的这种鬼话出来!他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吗?眼瞎了是吧!他不比他好吗?!
站在一旁像个晏庭钧身边的小跟班的范季扬看得很新奇又很开心。
他一会儿看看这个人的脸,一会儿看看那个人的脸,一会儿又看看晏世子笑眯眯很温和的脸,他觉得这三个人脸上的表情真是比戏台上唱戏人的脸还要精彩得多。
多好笑呀,这三个人,好像是有情感纠葛似的,非要纠结着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叫晏长龄的人还一脸的不信,好像他的女人被晏世子抢了似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