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的,或陪同父母、或结伴好友的走出宴会厅,燕卿看着身边路过挤挤攘攘的人群,自己反倒显得孤单落寞,很是没有滋味。
来的时候还有楼静女陪伴在侧,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自从顾欢在席间点了楼静女的名字,宴席散去后,楼静女就像顾欢的一根小尾巴似的,默默地走在顾欢的身后,连一点要和燕卿一起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燕卿走出宴会厅,看着漫天密密麻麻的大雪,紧了紧身上藏蓝色的风衣,路上积雪很厚,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很是费力,今年北疆的大雪来的尤其早,来的尤其的大,种种天象异常,燕卿可以不为北疆担心未来,可不能不停止的,为楼家担心他们的将来。
燕卿快走到宫门的时候,钦天监的应大人在宫门口来回踱步,燕卿见他这来来回回的踱步,地上来来回回都是他踩下的脚印,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等了许久的模样。
这北疆的人,谁与燕卿都不熟,燕卿也学会了见到这些官呀臣的,习惯性的避开走路,宫门大门,应大人站在宫门的左边,那燕卿就朝着右边走,风雪太大了,几乎要将她的风帽吹下了,燕卿再次紧了紧身上的风衣,走的更是急了,在走得慢些,估计回南境府的路更难走了。
应大人等在这里等了许久,身上的暖意早就吹散的一干二净,冷的他只能来回走动,靠着来回跺脚取暖,这来来回回的走了这么多圈,御寒的鞋子,内层都湿透了,脚冻得真的是,从脚底冒着寒气的冷。
宫门口还是风向的上风口处,吹得风雪更是又满又密了。
吹得叫人眼前都看不清来者何人了。
应大人努力的睁着眼睛,这时候他看见那一袭藏蓝色的风衣,出现在昏暗的宫墙之下,他立马没了来回踱步的动作,看那人走的很急,匆匆的追上去,直追到宫门外才将人追到。
燕卿疑惑的看着身后追来的应大人,应大人给她行了个礼:“北疆臣子应战,拜见女君,女君千秋万福。”这么大的雪,应战规规矩矩的拱着手,下跪行礼,整个人匍匐跪在地上,燕卿对他的所作所为,是没有意料到的,都没及时抬手扶他,这一拜,衣服全部泡在寒冷的冰雪中了,人更是要挨冻了。
燕卿赶紧伸手扶起应战,替他抖落身上的雪,看他双手冻得通红,将手中还有一丝余温的暖炉,塞到他手中:“应大人在此处,苦等本君,是为何急事。”
应战见着面前的女君,完全没有君王的架子,塞过来的暖炉还有一丝余温,暖的不是这双手,而是一颗心,应战握着那暖炉,苦笑道:“南疆有三样闻名天下,占星卜卦、豢养蛊虫、幻术法阵,应某前来,女君该知道要问什么。”
钦天监是负责给国家占星问卦,问星象,算国家吉凶命运、山河昌盛是否。
钦天监应战等在此处,问的是什么,燕卿有数了。
燕卿抬头看着又满有密的雪:“应大人,天象异常,吉凶已定,大人如此执迷……叫本君怎么回答大人的话呢。”
寥寥几句,应战已经明白了大概了,他来求得,不过就是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求到了,他也没有在接着问解决的办法,他跪地,叩谢:“北疆臣子叩谢女君解惑。”
应战冒着风雪在宫门关闭的那一刻,回到了宫中,他迎风踱步,风雪将他的衣衫吹的鼓囊囊的,燕卿看着他硬朗的背脊,那种,就算国破山河,也愿与国家共存亡的情怀,燕卿心中对他起了敬佩之情。
燕卿继续朝着回家路上走去,看着空旷无际的巷子,昏昏暗暗的,满地积雪,以往,楼静女最爱那满地的积雪了,总是调皮的将地上的积雪,搓成一个个雪球,追着燕卿玩,二人奔跑在雪地里,完全不顾什么宫规礼训,你砸我一个球,我砸你一个球,身上的风衣都被雪水浸湿了,二人可不管衣服湿不湿,继续打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