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辛回到南疆明显到孤立无援的境地,可要强的燕辛半个字也没多说,一个人整日在城楼上想着如何封印嗜血的事情,燕辛平日无人跟着,南疆旧宫的城楼因为年久失修,城楼破败不堪,地上碎石子一片,脚底一个不当心,就要被绊着。
燕月的娘亲在族中受委屈受了许久,平日也吃不到啥好东西,窥视燕辛带回来的那串佛珠许久了,买通了几个守卫的,对那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燕月的娘亲只想要那串珍贵的佛珠,拿了去换钱,过些好日子,没想到就是她这么一个不当心,一个失手,酒中的致幻药下的过猛,燕月喝下酒后,一直在危险没有保护墙的城楼边缘徘徊,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似的,踉跄的越走越边缘。
南疆那几个被买通的守卫,都是熟知燕辛是个制药高手,再说燕月的娘亲都说了谋财不谋命,其实在城楼下看得一清二楚,那几个守卫的就故作没看见,眼见燕辛越走越边缘,燕月的娘一直在身后等着,找个机会上去抢那串佛珠。
燕月的娘亲在城楼上紧盯着燕辛的动作,眼见燕辛眼神越来越涣散,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拉住燕辛手中的佛珠,燕辛自然知道,这妖珠的厉害之处。
哪怕身中致幻药,哪怕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辨不着方向,都紧紧的抓着那佛珠,死也不肯放手,
“你松手,这东西,不是你可以拿的。”
燕月的娘亲穷怕了,这时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怎么也不肯放手,求情的说道:“殿下,这佛珠于你来说,就是万千财富中的一个,我只要这一个,我只要这一个,给我那苦命的丫头办点嫁妆,她现在为了南疆和亲中原,在中原皇宫受尽欺负,我只想换点钱,给我那丫头使使。”
燕辛扶着越来越晕的头,艰难的说道:“你要钱,这可以,只要你提出来,我自然会给你钱,但是这佛珠不行,这佛珠会害人命的。”
燕月的娘亲才不相信燕辛所说的话呢,燕辛回来后,族中对燕辛很是冷淡,根本不把她当殿下看,她在外那些年,回来穿的那身青灰色的衣裳,一看就是外面也没挣到啥大钱,哪里来的银子给燕月的娘亲使唤:“女殿下,你别骗我了,求求你,行行好,我只要这佛珠,只要这佛珠……”
燕辛拼死护着佛珠,燕月的娘亲与她推拉这,一个脚下不稳,燕辛就摔下了城楼,燕月的娘亲站在城楼上,看着那硬生生扯下来的佛珠,散落一地,其中有一颗,还闪闪的发着亮光,燕月的娘亲看的眼睛都直了,把那颗闪着亮光的珠子捡起来,擦擦干净,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想着要找个机会给自己的女儿。
其他佛珠本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去卖了,可觉得卖了也太显眼了,思来想去的,后来还是把佛珠重新串成一串,放在燕月的嫁妆里。
等到使臣带着嫁妆到中原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那时候燕月的肚子也有些微微的隆起了,使臣即是来报喜的也是来报丧。
那天,顾欢举办了很盛大的婚礼,似乎对燕辛的死,根本没放在心上,婚礼办得简单,而又隆重,来了各宫的嫔妃,因为南疆的关系,燕月被封为妃位,居于皇贵妃之下,与北疆来的楼妃平起平坐,那是第一天,燕月觉得特别开心的时候,甚至,好多人和燕月说,这宫里啊,你是第一个怀孕的,将来要是生了小皇子,就是太子了。
燕月心底里明白,就算自己这孩子,是个男孩,也不一定能成太子,都说了母凭子贵,她这个做母亲的,哪有皇后、皇贵妃来的尊贵,尤其是皇贵妃,那日在大殿内,燕月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个姐姐,这个族中人人都说,父亲最疼爱的姐姐,长得也是一般,一个清冷的美人罢了,不知规矩的,在这么隆重场合,竟然穿的这么素朴,给人一看,就是给燕辛在戴孝。
头一次,燕月隐隐的明白了,慈嬷嬷一直以来的担心和顾虑,为何慈嬷嬷一副对燕月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今儿个燕月算是懂了。
哪怕燕卿在怎么冷眼对顾欢,顾欢还是一副爱意浓浓地目光,低着身子,矮着姿态来挽求燕卿,一个劲的给燕卿夹菜吃,谁都能看出来,顾欢的一味求好,顾欢的满眼都是燕卿,顾欢的心里眼里、就算说再多的气话,对着燕卿,它就是句气话,只要燕卿给一点点的曙光,顾欢还哪里顾得上自己之前说了多少打脸的气话啊。
那时候,燕月就好羡慕燕卿,好羡慕燕卿这么好命的就的来了君王之爱,人都说,君王之爱,薄情寡欢,可这八个字用在顾欢身上,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坐在底下的燕月,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被顾欢疼在眼中捧在手心里的女子。
那时候,一向懦弱的燕月就纷纷发誓,既然母亲已经为了给她凑嫁妆失手杀了燕辛,燕辛之死,将来燕卿一旦查明,也肯定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从前燕月不懂自保二字,如今燕月懂了,只有爬的更高,拥有的权力更大,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孩子。
幻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燕卿看着这一出出的幻境,眼前人,想来一定是燕月吧,燕月给她看这些,目的为何,燕卿都懂,因爱生恨罢了。
谁不是因爱生恨,楼静女是,燕卿是,春竹是。
“阿月,不管是现在,还是那时候,你只要跟我坦白姐姐的死因……”
“燕卿,就算我坦白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囚禁,被流放,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博出一片天下,支撑我跟孩子的天地,维护我娘亲的天地。”
“阿月,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你听过吗,如果你娘亲不是贪财……”
“我娘亲为何贪财,还不是因为你们吗,你,燕辛,燕尘,还是燕之州,你们哪个人不过的比我跟我娘好,你们想过我们吗,我嫁入中原,连一点嫁妆都没有,你知道我多么面子嘛……”
面对燕月的愤怒,燕卿只是无奈的叹了声气:“你说啊,你只要说出来,我难道不会给你吗,难道你是觉得,我也穷的给不起你嫁妆吗,还是你觉得,你从小不受宠,我就一点也不顾及亲情,会冷眼看你吗,你只要说啊,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