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在北逸宫中皇太妃的寝宫中,绮妃冷着脸站着寝宫门口,仿佛丢魂了似的眼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小香案上摆着的那个精致的香炉。那里,有香烟浓浓的自香炉中散出来,但是绮妃看了一会只觉得让人更为烦躁,转过头看向一旁软榻上让宫女喂着药的皇太后,袖袍一甩便走过去,那袖袍甩起的风便将那浓浓的香烟吹散了,不仅如此,就连香炉一旁放着的插着花的花瓶也被绮妃的袖袍拂到,立即翻倒,所幸一旁站着的宫人赶紧上前拿住了险险就要落地的花瓶。但是绮妃才不理会这些,她看着闭着眼平静的皇太妃不满的尖声叫道,“姑姑,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能在这里这样安心的躺着喝药?!”还没等皇太妃说些什么或是表示什么,绮妃又一副主人似的样子对宫中的宫人下令道,“你们……你、你、还有你,统统都给本宫出去,没人使唤就不用进来……”
皇太妃身边坐着一个小宫女,此时她正在给皇太妃喂药,忽地听到身后绮妃尖锐的声音,被吓到,又听到绮妃这句话中好像也有几分在说自己的意思,于是又惊又怕的那端着药碗的手一颤,便有些许药汤烫烫的溅落在她自己的衣裙上,肌肤立即被烫疼了。皇太妃看在眼里,心疼的示意她将药碗放下出去。然而这个小宫女一躬身告退还没退下去,绮妃已经不耐烦的过来骂道,“没长耳朵的东西,不是叫你出去了?!没听见这会儿听见了还不快滚……”
那小宫女不敢多言头一低迅速出去了,而湘妃见得宫中的宫人终于出去了,马上一屁股坐在了刚刚那小宫女做过的椅子上,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皇太妃是脾气好不计较的人,所以虽然见绮妃在自己的寝宫里像个主人似的发号施令,也并不在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因为喝了药有几分倦意,那声音也有几分倦意,她劝绮妃道,“你是来说事情的,何必和那些宫人计较那么多,因为他们生气实在是不值得的,再说……”
但是绮妃财不理会那么多,她打断了皇太妃的话,挑眉冷冷道,“他们不过是低三下四的奴才,主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姑姑不要和我说这些废话。再说,如今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被这些狠心肠阴险的奴才给陷害了,还用得着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绮妃说着,也不理会皇太妃还没将那碗药喝完,便将案上放着的那药推到一边去,脸上神色一缓,半催半求的对皇太妃说道,“姑姑,我的好姑姑啊……这会儿侄女就得靠你了啊,要是你袖手旁观那侄女可就真完了……”
皇太妃这几日身体不适,南如宫里的事情便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知道是盈妃似乎生病卧床而皇上为此废了早朝这样的状况而已。而此时才刚刚听说盈妃已经身体无碍了,这时就见自己家族中的侄女一副焦急慌乱的样子跑过来,又说了上面的那一席话,让人只觉奇怪。于是皇太妃笑了笑,温柔的问道,“这有什么要靠你姑姑我的,我如今已是前朝妃子,哪里比得上你这个正受宠的娘娘,又还能帮上些什么?你呀你呀,弄糊涂了不是?”
说着,皇太妃见绮妃耳后垂落下一撮青丝,便伸手想着要帮绮妃理理,然而绮妃却头一偏,猛地站起来,发上的金步摇晃着不肯静下来,皇太妃抬眼望去,只见绮妃脸色早已经变了, 那声音中也是怒气不减,绮妃说道,“我算是听明白你的话了,姑姑,你不想帮我是不是?既然不想帮就干脆说明白了,你不帮我便找别的人去,不会再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还有你的时间。只是你也是我们墨家的人,却是这样假情假意的,我以前竟然都没看出来,真是眼瞎了。”
皇太妃见绮妃这样说着话,话中语气极其恶劣,一点尊重长辈的样子也没有,但也不过是当绮妃说着是气话,于是也只是摇摇头叹叹气,笑着想化解绮妃的怒气,道,“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能帮的我自然是会帮你的。你也知道,这几日我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不如这样,你先坐下来先把事情和我说说……”
“说说?!有什么好说的?”然而,绮妃却更加气恼起来,那副样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找不到。“你摇什么头叹什么气,你心里在笑话我是不是?!宫中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消息被压着说是传不出去,但是我们都是这宫中的主子,怎么可能不知晓。你还真会装!”
这一番话绮妃是说的顺畅快意,于是也不理会皇太妃渐渐难看下去的脸色,又接着说下去。“我上次听你的话要和她搞好关系,于是委屈自己和她说说笑笑,不知道有多难受,但也不见得她态度上有何好转,后来还将自己很难才配置出来的玉红膏送了她一瓶,谁知竟然发生这件事来。说什么玉红膏里有毒,她小产是因为玉红膏的缘故,天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陷害我的……”
一番话说出来后,绮妃又想到今日是来求皇太妃帮自己的,便俯下身去,一改先前的怒气冲冲,讨好的问道,“姑姑,你说不知道情况我现在已经将大致状况和你说了,如今平琉宫已将这个结果禀报给皇上了,爷爷已经进宫来要为我讨个清白,你要是这会儿过去向皇上求情,皇上一定会看在你的份上不再追究这件事的。姑姑,为了侄女,为了家族,你就帮帮侄女吧。”
“这……”但是皇太妃面有难色的坐在那里,有几分犹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