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真相,事情只有一面,你何必再增加事情的复杂性来欺骗别人。”
“呵呵……朕就知道你不会去相信,先入为主的观念果然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真为难,朕最讨厌的是一言两语还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既然你这样说,那请便。”
“你……”
殷晟那句话中立即明显的逐客令,让殷栎发狠的握紧了手掌心,自己这个时候要不就是掉头就走,要不就是继续留下来。然而自己如今就是掉进了殷晟的套子里,因为自己若是继续这个话题那就等于是要推翻了自己的话,还得请求殷晟将话说明白来,这怎么不能叫人怄气。
“我们也算是兄弟一场,就算解释不清出让人没有耐烦心也得继续下去。”殷晟悠悠然,喝茶、微笑、说话,将殷栎脸上的犹豫完完全全的给忽略掉,也根本不理会刚刚是自己扔出的谈话终止条件。
“怎么,朕这样有耐心了,看来四弟是不打算领情,真是可惜了。”殷晟笑眯眯的看过来,愈发的笑容无害。
“虽然那件事朕不想多提,而且朕已经说过了你所知道的事情是真实的,只是你的理解错误了。杀弟弑父这个称号也就作罢,但是关于水萝的那件事情,她的死虽然是与朕有关,但是却不是因为你们所想的那个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呵……父皇下了毒,在御赐给水萝的那碗羹汤里,是要做什么很明显了。却没想到就连最后是自己也中了毒。那也就算了,父皇下的是狠心,只有毒药,没有解药,就是为了拒绝有任何后路,以防朕会为了水萝做出什么事情来,而后来水萝的死,也是因为父皇的紧逼才导致的……朕说的就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你也该明白是什么状况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才对父皇那样……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不是知道一切的吗,难道你就愿意这样被误会……”
“有什么好说的,自己想做的只是为自己而做的,别人没有必要要理解这么多。”
“不对,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对父皇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即使水萝的死是令人难过的,但是看你做的,难道一点野心的成分也没有吗。”
“野心,这样的东西能成全什么?开始的时候,得到父皇宠爱的朕,哪里会被什么东西为难,又哪里会需要哪些什么野心。太子之位、皇帝之位,其实都不是那样的在乎的。其实事情开始的时候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在知道父皇已经注意到你之后,朕请求父皇让父皇宣你进宫,只不过是为了将来的某一日废立了太子、重新册立他人太子的时候方便些而已。但是一切都变了,朕只是恨,开始恨。父皇是那样的爱母后,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朕的心意,为什么就一定要害死水萝。父皇说人生中有很多次爱情,可以爱上很多个人,可以不断的失去又不断的获得。这话是没错,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被取代的,有些爱情、有些记忆是永远不会褪色的。
殷晟的目光渐渐迷茫起来了,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就连那语气也是模糊不清的,“但是,中了毒以后,在长久的失去以及遗忘的时间的轮回中,重要的东西渐渐失去了它的意义了。虽然朕还是会思念水萝,但是朕似乎在这样漫长的思念中,真的忘记了爱情,忘记了水萝对于朕的意义了。果然,父皇是过来人,说的话还是有几分真实度的。却不想,出现的是碧盈,说是千幸万幸也好。”
“所以说,你爱的是碧盈。那你为什么还那样思念水萝,你知不知道这样说会让碧盈怎么想,会让她难过吗?”
“朕知道,朕都知道。水萝是为朕而死的,这世上除了朕以外没有人再会这样珍惜她怀念她,如果朕不偶尔去思念她,那么她在那个地方会很凄凉的。也许她还能转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如果剩下的人没有谁去思念曾经的她,也是会很凄凉的。”
桌上,茶已经凉了,但是殷晟却依旧喝着凉掉的茶,仿佛不在意似的。喝完茶后,他才又慢慢说道,“不管怎么说,珍惜眼前人的道理,朕是明白的,你放心。”
“好,我明白了,也放心了。只是,你为什么选择在今天将一切都说出来。”
“因为,必须要说出来了,朕担心没有时间了。朕当初不说,是觉得没有任何意义。而既然没有时间,那不管朕再做什么事情,更是没有意义,反正这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残喘的人生,朕想让自己舒服点,不如把一切摊开来。而对你说了这些,是因为你是朕的兄弟呵。”
“你真自私。”
“如果朕不自私点的话,朕只怕会做更多让世间无法容忍的事情。还有,我们是兄弟的罢。”
“是的,一直都是。”
“那就好,记住,你是朕的兄弟,最亲切不过的兄弟。你对朕来说,是重要的。但是你千万不要帮着别人,不要为了别人做出对不起朕也对不起你自己的事情来。要不然,这兄弟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殷晟笑着站起来,走向了殷栎,同时不忘记再说那一句话,“而且,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
“想知道的话,好好猜。”殷晟说着,走过了殷栎身旁,一副说完了打发人离开的语气,“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随即,门开了。殷栎还犹豫着的时候,殷晟却回过了身来,黑暗中,他身影不清面容不清的说道,“至于碧盈的事情,你不要多管。她是朕的皇后,只与朕有关,而与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