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看着赵瑶华脸上的的吃惊之色,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继续说下去,“事情孰轻孰重,必会有些取舍。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份上,本宫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你们都是白担心了,皇上是不会动白家的,没办法动。你想想看,白家和苏家自殷朝建国来便是四大家族,从未变更过,其中必有其隐秘原因。而且在经过这样长的岁月,白家苏家虽然看起来只剩下虚名而已,但是其实早已经成为殷朝的两大支柱,若是要着手对付白家,那殷朝可真是会伤筋动气的。”
“你……你早就知道,那你还……”
“还故意那样说,让你们不安让你们担心让本宫白白做了你们的恩人,并让你们欠下本宫一个人情,是这个意思吗。”
“不……我只是说……”
“哼,那白杞不过是个酸老头儿,让他来当白家的掌权人,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事情才捡得这样的好事,白白便宜他了。姐姐你如此聪明,不把白家给你来管真是太可惜了,可就是没有什么机会借口能让那个老头儿放手罢了。虽然先前我们假装刺杀皇后的事情反被人利用,那为何不将计就计,让白杞受罪,同时陷害玉清,白家欠我们一大人情,日后你接管白家就无人敢反对,而且,别的眼中钉也被铲除,这便是本宫所谓的一箭双雕之意。姐姐你看,此计如何?”
沉默,赵瑶华不敢接话,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附和湘妃的话,但是自己不敢点头不敢开口,只怕真的如此,一切就成全了欲望,再抽身就万劫不复了。良知与欲望的较量,一直都存在着,但是在湘妃带笑的凝视中,赵瑶华只知自己心中对于权力的渴望不停的膨胀,再想到身为白家媳妇的自己常因为衰败的娘家而被婆家人压抑欺负,那积压下来的苦闷情绪发酵变质,良知终于被压制下去了,而心中再没有任何一点异议,反而觉得所做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理所当然的了。故而赵瑶华便像上次和湘妃策划刺杀皇后的事情时一样,点了点头,那看向湘妃的脸上有笑意无意识的扩散开来。于是,谈话便又继续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要牵扯进玉清来,他虽然近日很得皇后的欢心,当上尚书,也已算是皇后心腹,但这个人说白了不过是朝堂里的一个三流角色,既然是要除掉眼中钉为何不拉下一个狠角色来。”
“拉他下马自然有本宫的用意,你且看他的身份,他可是涂丞相的女婿,就冲这个关系,他若是惹事上身,掉下马来,这涂丞相也难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
“可是涂丞相可是三朝元老,忠心天地可鉴,就算玉清惹事,怕也动摇不了他的威望。”
“涂丞相老糊涂了,姐姐难道也是一样?!本宫平日里观察他和墨丞相两人,见他们两人朝堂上你争我吵的互不相让,其实是故意这样表现让人以为他们不和罢了,已达到联手掌控朝堂的目的。而自墨家出事,朝中只剩下一个丞相后,你仔细想想,涂丞相后来所做的哪一件不是表示出他一心想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这一点不仅本宫看在眼里,大臣们也看在眼里的,玉清一惹事,再加上他的居心,一切有够他解释的。等到涂丞相说话的分量减轻了,这威望还有几斤重。而这个时候,他的位置就该换人来坐坐了。”
赵瑶华听罢点点头,赞一声,“妹妹果然才是聪慧过人,皇后的位置不让你来坐真是可惜了。”
湘妃眉间一蹙,唇角一瞥淡淡道,“那是自然,晟哥哥的皇后本该就是本宫,如今不过是先让那个孟氏得意一两天罢了。等到玉清一惹事,她身为皇后的处境可就尴尬了,再加上大臣对于她这个皇后还是有些三言两语的,超重的谏官们又都比较闲,不怕没有人出来扯事。”
“所以依妹妹看,白家虽然因为白杞而有所牵连,看似失利,其实还是获利不少的。”
“嘻嘻……就是如此,事情有得有失,这也就够了。”湘妃笑眯眯的,低了头仔细的看着那封信,一边又继续神秘兮兮的说道,“姐姐,你不知道的吧,昨日,本宫得知那利用了我们去刺杀皇上的刺客身份了。”
“真的?!已经查出来了吗,是谁?”
“是前四大家族中的墨家…剩下的人。”
“你是说,墨斐?”
“正是他。”
“可是,这个消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是因为封锁了消息,还是……”
“嘻嘻……这是皇后亲口告诉皇上的哟。然后,就不小心被本宫知道了而已。而绮妃曾经有求于本宫的时候,给过本宫一样东西,那东西正巧是属于墨斐的。”
湘妃眨眨眼,接着道,“而这个东西放在本宫这里,真是让人提心吊胆的,不过如今可派上用场了,本宫要让姐姐你将它送去一个最为合适它的地方。”
“什么地方最为合适?”
“这殷京中,最适合它的地方除了玉府还有别的地方吗?”
这便是陷害,也是借刀杀人。不用再多说,赵瑶华已会意,跟着湘妃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