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切记不要莽撞,要能忍,可不能如之前的辛妃那般骄纵,不然最后害了你自己。”
曲未彦谈及到辛月,珞汀的心惊了一下,自己嫁给慕容祈,那不是成了辛月的情敌了吗?
“爹爹好了,别担心,又不是入虎穴,不过即使是入得虎穴,我也得抓了老虎来。”她可不是个认输的人,“哦,对了,爹爹,我有东西给你。”
珞汀拿过她的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递给曲未彦:“这个是解毒用的,里面有三颗,如果爹爹中毒了就服用。”
珞汀想到宋倾画的阴谋,只有做好防范工作了:“爹爹自己也是,得防着那些小人的暗算,这个呢,是女儿发明的药。”
曲未彦赞赏地看了眼珞汀,别的他不知道,珞汀的制药之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他想自己是过于啰嗦了。
“好了,爹爹早些休息吧,阿汀也要休息了,明儿个可要早起了。”
“嗯,不要奢求帝王的爱。”
珞汀听了顿了一下,眸色暗淡,随即了然,帝王家是最薄情的。
“知道了,爹爹。”
曲未彦起身离开,迈出去的步子都是沉重的,她的女儿因为自己和太后之间的戏言就被送人宫中,他叹息的同时,却不知道他的另一个女儿,曲宛儿,多么希望取而代之,嫁入宫门。
翌日,婆子们早早地来到了珞汀的房中,将半睡不醒的珞汀摇起来,珞汀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大的架势是要做什么?珞汀搓了搓眼睛,清一急忙进来了。
“小姐,快起来了,穿衣梳洗。”清一拿了大红色的嫁衣侯在一旁。
“真冷啊。”珞汀感叹道,任由老婆子给她繁琐地一件一件地穿起了衣服,大红色的嫁衣,外面罩了一层红纱,看上去格外的妖艳。
裙摆长长地曳地,嫁衣将珞汀的身材衬托地更加完美。穿戴完毕,老婆子们都惊艳了,方才还睡眼惺忪的女子,打扮起来真的不一样,果然是人靠衣装。
“这里绣地是什么?”
“是凤。”老婆子答道,“这是宫里送来的嫁衣。”
“果真是质地不一般呐。”珞汀感叹道,老婆子给她梳了头发,梳子梳过发间,老婆子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头,一梳梳到尾,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发间传来的触感清晰,珞汀仿佛感觉到幼时娘亲给自己梳头。
“好了,小姐自己看看。”
“哇塞,这衣服还真好看。”珞汀赞许道,完全不顾自己的发型,“阿婆,能给我戴上这个吗?”
珞汀拿出流凤钗,递给阿婆。
那是娘亲最爱的玩意,婆婆给她戴在头上,摇曳的金步摇更添了几分神采。
“小姐真好看。”清一夸赞道,嘻嘻笑道。
外面有声音传进来,珞汀被婆子们搀扶着出了门。
“呀,下雪了,好美。”珞汀惊喜道,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落下来,打在众人衣裳上,白雪皑皑的场面真的美极了,珞汀一抹大红色,倒真的如雪中的梅花一般。
只是这抹红色刺痛了宋倾画和曲宛儿的眼。
“爹爹这般早。”珞汀在雪地上飞快地跑过去,扑到美人爹爹的怀里。
“爹爹,阿汀舍不得你。”眼见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好了,一点新娘的样子都没,等会可是要出嫁了。”曲未彦责怪道。
“我这不是舍不得爹爹嘛。”珞汀撒娇道,挽着曲未彦的手臂。
“好了,快些走过去,当心脚下的雪,轿子来了。”珞汀松开曲未彦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在雪上面,本来可以飞快地跑,无奈婆子们搀着她。
走出府门一瞬间,珞汀呆在了原地,十里红妆,配着白雪的背景,显得格外的大气,早就有百姓在路边等着,在自家的窗前等着,等着看这一场盛世的婚礼。
进入轿子之前,婆婆给她盖上了头盖,又神神叨叨地说了什么,不过珞汀不记得了。她的头盖在进入轿子中就被撤了下来,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从天而降的雪花。
路上行走发出“簌簌”的声音,珞汀晃神,就想进入梦乡一般,她又盯着帘子外面瞧。
所到之处,百姓都跪了下来。这阵仗,她可从未见过。那般寒气渗入体内,哭了这些人,然他们脸上亦是崇敬与庄重的表情,与他们而言,这是皇上第一次举行婚礼,这是一个重大的时刻。
队伍还在雪地里行着。
后来,有人记得这场盛世的婚礼,还在感叹十里红妆,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深深地印在了帝都百信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