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佛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既然是宿命安排了这场因,那么与其自寻苦恼,不如放任自然,看最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来。”
“佛说了啥呀佛说,我那是胡诌蒙你的。”
“我知道。”
“……”
“一会儿在宗祠里,不要四处张望。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乱说话,等我说到一句四字的话时,你要紧跟重复。可懂了?”
“四个字的话?好的,懂!保证不给你丢脸。”
“嗯。”
***
长长的宫道到了尽头,是一座大气宏伟的殿门,不似其余连墙接栋的宫殿,这座殿的周围只有数棵粗壮的柏树环绕。大门六开,两主四侧,皆以棕漆漆之。大殿只一层,屋顶高高拱起,四角檐牙高啄,刻有冲天之态的五爪金龙。黝黑的匾额上有两个大字:宗祠。没有雕梁画栋的华丽,整体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殷景祁已放下简瑜,带她从中间主门进入。
简瑜乖乖地跟在后面,不说话也不东张西望,一派娴良恭淑的模样,心里却在吐槽:老大你是有多不招你爹妈待见,好歹也是娶媳妇儿入族谱,竟让你一个人搞,连个见证人都没有……
结果甫一抬头,坐着的站着的男男女女起码得有十来号人,皆身着华服不发一言。
简瑜:“……”脸疼……
“殷氏第十六代嫡系子孙景祁,携妻简氏叩首先祖。”
殷景祁庄重地跪地叩头。
简瑜连忙有学有样,也扑通跪地磕头。
有男音高声道:“天启圣德,宏兹九朝。遗先世而开明合,奋勤策而制国威;包举八荒,囊括宇内。是以智明而为朝顺之清,赋苛而习前余之地。……”
长长的祝词杀伤力堪比高考必备文言文,简瑜晕头转向,压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今简氏女益虑神清,得心之属,特请名入宗谱,以和治家,以孝尊长。望万宗祈佑。此至,礼合——”尾音悠长,绕梁三日。
简瑜心头大赞:好功力!绝不是因为终于念完了而夸奖您的!
殷景祁跪直,双手向前伸出,朗声道:“奉请宗折。”
四个字!简瑜紧跟:“奉请宗折。”
一位身穿明黄衣袍的男子从座中站起,自身旁盒子里拿出一个四方长条,约莫两指宽,一尺长,同样双手持之放到殷景祁手中。
后者恭敬接过站起,走到简瑜身侧再次撩袍跪下。周围传来隐隐惊呼声,他充耳不闻,双臂环住她,双手相持,拿起毛笔蘸了墨汁,微弯身体,开始在宗折上一笔一划地书写。
标准的行楷缓慢游走,在棕色的宗折上显得无比惊艳。
简瑜感受着周身的男子气息,看着两人双手相握写下“殷景祁简瑜”两个名字,忽然就生出了些本该是这样写的错觉,就好像这两个名字就应该被放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变故,都不能将它们分开……
啊啊啊想什么呢!被美色迷住心窍了吧!简瑜陡然回神。
殷景祁的侧颜近在眼前,神情认真的样子让她的心又躁动了起来,像被小猫抓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