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疑惑的看了看女儿的神情,有些不理解,这画虽然淡雅洒脱,但是绝对比不得自己女儿的画高贵典雅,为何女儿这副表情呢?老夫人又为何这种反应呢?
宁珍珠为了看清那画又上前走了几步,到老夫人身旁去看那画,细长如远山的黛眉微微皱了起来。
她仔细看完后抬起头,盯着宁玥的眼睛,笑着开口:“三妹是去过文轩阁看过祖父画的《秋菊美人图吧》。”
宁玥微微一怔,不解的问:“二姐为何这般说?”
宁珍珠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这副画好像跟祖父那副有些相似啊。”
老夫人看着宁玥的画,有些出神,听到宁珍珠的话回过神来,问道:“玥丫头,你可能讲出来作这副画的用意啊?”
宁玥笑着上前几步,走到自己画前开口道:“回祖母,这一院子的菊花开的姹紫嫣红,眼花缭乱,可孙女看到这朵时却顿觉眼前一亮,这朵白菊枝茎并不粗壮,却开的极正,没有优越的位置充足的阳光,却也开的尽盛。”宁玥冲着那朵菊的方向看去,笑容温又认真,阳光轻轻穿过空气洒在她脸上,那一刻竟然有一丝说不清的情意缠绕在她的眉间,让人望而失神。她轻轻一笑,露出几颗整齐的皓齿,“虽这院子花园花团锦簇,可我独爱它这一朵白菊,因为它与众不同。”
老夫人听到宁玥说出这句话时,手里的茶杯晃了晃,旁边的李嬷嬷上前接过老夫人的茶水,有些疑惑,“老夫人?”却在接过茶杯的那刻看到了老夫人眼中那抹泪光。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感到手里的茶杯被人接了过去,稳了稳情绪,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脸上有震惊,有不解和疑惑。
老夫人用帕子轻压了了下眼角,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站起身来,走到画前,又细细端量了一阵,突然点头有些激动道:“玥丫头画的秋菊尽得我心,李嬷嬷,把画收起来,给我挂在中屋的墙上。”
李嬷嬷上前收起起宁玥的画。老夫人伸手拉着宁玥的手,笑容中有了几分真,:“玥丫头可舍得把这画送与祖母啊。”
宁玥笑容温和“当然愿意,只要祖母不嫌弃玥娘的画技拙劣就好”
老夫人笑着拍着宁玥的手,吩咐李嬷嬷:“回来叫小厨房做一碟茯苓夹饼送去遥月院。”
宁云在一旁站的靠后,头始终低着,让人看不清表情。
宁珍珠在一旁看着老夫人握着宁玥的手,手里的帕子一点点握紧,她不明白,宁玥没有看过祖父的画,那为何画的画同祖父的画如此相似,看祖母的表情,显然是因为想念祖父,才如此激动不已。这个宁玥,难道真的是命好吗?想到这她低头跟旁边的丫头红霞说了几句,红霞在一旁轻轻点头。
“祖母,既然都说三姐画的同祖父有些异曲同工,不如拿出祖父的真迹来让我们看看。也让我们学学这素雅的画风。”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宁敏突然张口。
宁珍珠正在交待事的动作一顿,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老夫人点头,对着旁边的芍药道:“去叫阿成把文轩阁里第二排第三个柜格里的画取过来。”
芍药点头称是,走了出去。
老夫人回到了椅子上,品起了茶,思绪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年,在宫里的宴会上,误打误撞走进了菊花丛中碰上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两人在菊花丛中相谈甚欢,少年在散席后到处问她是谁家的闺秀,一定要再见佳人一面。那少年出身颇高,是显贵门第的嫡子,自己的身份是高攀不起的。
她不明白那么多名门贵女在他身边围绕,为何他偏偏就看上了自己,直到他亲自求了家人将她娶回宁府那天,她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在一个盛秋里他为她作下《秋菊美人图》,执起酒杯轻拥她入怀。
她记得,他说:“纵是姹紫嫣红乱于眼前,我也独爱这白菊,因为它与众不同。”
老夫人的手轻轻摸索着佛珠,她仿佛又闻见了淡淡酒香,眼中一直冰封的刻板慢慢融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