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到是没被吓到,毕竟,她说什么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知越是这种面冷心冷的铁汉,心中越是有着一种对弱小动物的怜悯。
于是,她努力的眨巴眨巴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弱小可怜,磕磕巴巴的道:“冷,衣服,要。”
何花表示,后面这句话她真不是装的,而是嘴巴被冻的不听使唤。
嬴政的眼神更冷,一字一顿道:“你是第一个,敢对寡人伸手要东西的人!”
何花:“冷——”
嬴政面瘫脸:“你是哪个宫里的?”
何花一脸茫然,刀山宫?火海宫?冰雪宫?……
嬴政继续面瘫脸:“你母妃是谁?”
何花继续茫然。
眼见两人沉默对视,大有天荒地老的架势,一旁的小白脸狗腿的上前:“看她年纪,应该是前年所出的七公主,母妃是卫国人,丽妃。”
嬴政的眉头微微蹙起,在他年幼无依时,他也曾幻想有当一日建立起强大的帝国,让自己的孩子不再像自己一样。
即使如今那样单纯的念想已不再,但他仍旧不希望看到的孩子会是这个样子。
何花那颗被冻的晕头转向的小脑袋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也许,大概,可能,情况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
漫天风雪中,始终沉默的嬴政终于动了,他缓缓的解开身上的披风,弯腰披在了何花身上。
披风夹杂着温暖,何花与嬴政四目相对:眼中是同样的冷厉,如狼一样的孤傲与决绝……
嬴政想:自己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眼神。
何花想:这样的眼神,她曾经在镜子中看到过同样的自己。
四目相对,都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童年嬴政与du枭何花。
嬴政撤回去的手再次伸出,将这个孩子抱进怀里,不知是心疼她,还是在心疼曾经的自己。
又或者,因为曾经的自己,始终渴望着这样的一个拥抱,温暖的、强大的、安心的……
雪,落在嬴政脸上,比雪更冷的,是他怀中,这个孩子的身体。
何花的眼中还透着茫然,但茫然中,又有什么茅塞顿开。
嬴政抱起她,笔直的身影如发誓言:“即日起,你就是大秦名正言顺的七公主,封号荷华,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谁若欺你,便如欺寡人。”
何花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看看人高马大的阎王爷,然后,终于发现,何花变成何小花啦!
不仅成了荷小华,她还成了公主。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貌似忘了某件事!
就在她绞尽脑汁去转动那不打听使唤的脑子时,大脑一疼,晕了过去。
漫天冰雪中,嬴政抱着荷华的身影渐行渐远。
荒芜的宫苑内,一影密卫趴在墙上道:“大王走了,剩下的这个怎么办?”
莫名其妙被抛弃在原地的小白脸冷哼一声:“当年丽妃生下的是双生子,那个既然是公主,这个肯定是公子,既然大王没说带上,那自是送回丽妃那里去。”
一影密卫嗖的跳出,抱起地上的孩子又嗖的消失。
“哎呦喂,吓死奴才了。”小白脸拍着小胸脯,捏着兰花指瞪了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一眼,随即,扭着小蛮腰追在嬴政身后,一溜小跑,“大王,等等奴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