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何苦拿死去的人说辞?从下到大,你什么时候有又真心为过我?一颗心早不知道偏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夏双清紧抿着唇,张氏说得对,她一次次地顶撞夏老夫人,视为不孝。她忍着。
张氏看着夏双清,送到嘴边的茶杯一时忘记喝,秀气的柳叶眉轻轻蹙起。
“祖母,大姐姐还小,您当心自己的身体。”
夏宁雪此番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却暗藏玄机。
她夏双清是将军府长女嫡孙,理应是将军府孙女辈的楷模,现如今呢?将军府的楷模是她夏宁雪,笑柄是她夏双清。
大姐姐还小?比姐姐小的你却通透晓情理;姐姐把祖母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却悉心照料,这是踩着我往上爬呀!
夏宁雪姣好的面容笼上一层灯晕,柔美、贤淑……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风范。就是这样的一个完美的美人,一张口随随便便给人使绊子,练就了一身杀人不见血的本领。
你给我使绊子,我就得接着、忍着吗?
婶可忍叔不可忍!
“妹妹,你也觉得姐姐做下了没脸没皮的事,让地下的祖父不能含笑九泉?”夏双清红着眼睛期期艾艾地问夏宁雪,“妹妹,你觉得姐姐是去偷了,还是去抢了?姐姐和妹妹一样天天安于后宅,既没偷又没抢,那究竟做下什么没脸皮的事情,让逝世的祖父都难以安生!”
一声声反问,问愣了在场所有人。
看着愣神的夏宁雪,夏双清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掉,一股忧伤盈盈绕绕缠上她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越缠越紧:难过,很难过。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想起:我真心对待每一个人,我只是太喜欢世顷哥哥,为什么你们都看我不顺眼?
是她,还是原主?
如今她已经也分不清楚了,她只觉得哪儿哪儿都疼?
夏双清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很丑。
“姐姐,”夏宁雪红着眼睛难过地说,“你怎么如此疑心妹妹。”一句话问得肝肠寸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夏老夫人搂着嘤嘤啼哭的夏宁雪,心肝、宝贝地哄着。
“唉,你这丫头,”张氏幽幽叹了口气,“你们姐妹平时最要好了,雪儿也是处处维护你,万不能生了嫌隙,伤了感情,让别人见了笑话。”张氏又对夏老夫人劝道,“娘,天色也不早了,这事呀一时半刻也解决不完,彤姐儿呀……唉……最近各世家的宴会能推儿媳就推了。”
张氏一句话挠到了夏老夫人的痛处。
“她还有脸怪别人!”夏老夫人暴喝一声,把袭香刚换上的茶盏一手扔了下来,猝不及防砸中夏双清。
“姑娘!”
紫藤和秋香一声疾呼!
等夏双清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滴一滴滚烫的水顺着眼角眉梢往下流。她眨眨眼,看清了围在她身边流着泪给她擦拭的紫藤和秋香,看清了仍然肃着一张脸夏老夫人,一张张脸看过去,可笑的是,从他们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似乎都被吓傻了。
夏双清笑了,她摸了摸疼的火辣辣的脸:这张脸约莫是毁容了吧,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减肥,这张脸刚刚能看,可惜了。
她这一笑,笑的夏老夫人觉得脊背有些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