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对那个人什么情感,她可是从小看到大的。一个小水洼,涓汇成了汪洋,她不信这一时半刻就能流尽。
夏双清望着嬉笑打闹的少年,已经不见了那一抹淡雅端方的身影,“是该有个了解了。”
想起上船前,他情深义重地对她说“等我”,夏双清更好奇他要说什么了。
小厮在前面带路,夏双清带着阿蛮和秋香跟在身后。
少女一袭红色的斗篷,胸前垂着长长的发,前额是水滴状的碧绿的翠玉,迈着端庄的步子缓缓而行。
严世顷审视地打量着越来越近的人,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什么时候她这样安稳地走过路?什么时候她像大家闺秀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
夏双清步子越来越稳,心越来越静。她朝着那个人曾经占据她整个世界的人一步一步靠近:很想问一问亲手害死曾经纯粹爱着你的人,以后你会后悔吗?
领路的小厮悄然离开。
临水阁上站着一个人,他身姿挺拔,相貌出众,气质出尘。
临水阁下站着一个人,她一袭红衣,嘴角含笑,一双眼睛如宝石耀眼。
拾级而上,面前的男子低声道:“来了。”
夏双清优雅一笑,一个巴掌清亮地甩到那张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脸上,用比他还亲切自然的语气道:“我说过,我会讨点利息的。”
必徳冲上前指着夏双清骂道:“你凭什么打人?”
阿蛮箭步上前揪住必徳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扔下临水阁。
咕噜噜,惨叫声,一路到底。
秋香怕掌叫好,她对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必徳不爽很久了。
阿蛮威武。
严世顷像是还没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来。
夏双清施施然走道八角桌前,坐下。
站在临水阁可以俯瞰整个东湖,虽然独处高处,但是临水阁里却觉不到冷,就连坐凳上都铺上了厚厚的垫子。处处彰显着细致周到。
严世顷12岁中了秀才,今年年仅十八,秋闱又高中解元,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明年的春闱中会元十之八九。这样的天之骄子,被人甩了一巴掌,半晌才缓过来。
必徳凄惨的叫声,惊醒了慌神儿的严世顷,他清醒地知道,刚才他实实在在地挨了一巴掌。这个女人怎么敢!?
严世顷像是恶狼盯着口中的猎物一般,盯着自斟自饮的少女,胸腔里燃起熊熊烈火。
这个蠢货竟然敢打他?!
夏双清显然心情不错,竟然尝出茶的清冽,闻到了茶香。
“约我前来,到底什么事?”
少女语气不疾不徐,严世顷敏锐地听出内里藏的不耐烦。
寒风拍打着封闭严密的窗棱,严世顷听着有些心烦。
寒霜爬上他让千万少女着迷的脸,他坐在另一张凳子上,为自己斟了杯茶。茶杯冒出温热的氤氲,飘飘悠悠,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士林之秀”当今才子,早已经站在世人仰望的高度。就这能忍的气度也是常人拍马不及。
夏双清也不着急,俯瞰周围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