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老爷对身后的弟弟说道:“你跟我去一下书房。”
……
一只染着丹蔻的芊芊素手拿着一把剪刀减掉跳动的烛芯,昏暗的屋子顿时明亮的不少。
“问清楚了吗?”红唇轻启,漫不经心。
“问清楚了。”
张氏把剪刀轻轻放在案几上,望了望窗外,约莫了现在的时间。
“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妈妈垂眸敛目把打听来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静谧的屋子里似乎能听见一缕月光从窗户的缝隙爬进来的声音,张氏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带了一层薄薄的笑意。
“原来伺候三姑娘的那个大丫鬟叫什么来着?”
李妈妈虽然不解张氏怎么问起这个,但是依然答道:“叫墨画。”
“她伺候三姑娘几年了?”
“从三姑娘身边需要人,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张氏赞赏地看了李妈妈一眼,这就是张氏对李妈妈最满意的地方,且不说忠心,府里的人事李妈妈比她这个当家人记得更细。
“墨画还近身伺候三姑娘吗?”
李妈妈觉察到张氏的目光,面上越发的恭敬,“自从新来的那个丫头到了三姑娘的身边后,墨画近身伺候的时间比原来少了很多。”
张氏勾着唇角轻轻一笑,对这个一直像个透明人的庶女产生了些许兴趣:“我记得那个丫头长得好像很伶俐,这走出去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闺秀。墨画的娘在大厨房做事吧?”
虽然疑问,但是语气里很是笃定。
李妈妈微垂着头,交握在腹前的双手虚虚贴在小腹上,答道:“是。”
“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伺候人就应该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让人挑不出错处,千万不要因为主家仁厚就忘了本。”
李妈妈低头应了一声:“老奴知道了。”
……
“不,不要……”冷冷的汗水从细腻的皮肤上滑落下来,“放开我,放开我……”
透着惊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房间,墨竹匆匆搭在肩上一件衣服,三两步走到床前,握住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放低了声音唤道:“姑娘,姑娘……”
“啊……”夏水从噩梦中惊醒,看到一张透着焦急担心的脸。
既熟悉又陌生,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墨竹见人眼神空洞地怔怔望着她,又唤了一声:“姑娘。”
夏水眼睛渐渐染上一层水雾:“我不是有意要害她的,我……逼不得已。”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从唇齿之间流泻出来,悲悲切切。
墨竹把人搂进怀里,想起在公主府看到的那一盆端出来的血水,一时难言。
“要想过得好总归要对不起一些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夏水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人,泪水浸染的眼睛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