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道婆听他像是诵经般又念到这一句,胸口憋闷,又吐出一口血来。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妖道,你该放下了。”
要不是师父拦着,早在上一次他就收了这个害人的婆子,还好师父这次看出天象异常,让他赶来救了夏大小姐一命。
牛道婆现在已经痛苦的张不开嘴了,矮小的身子似乎在渐渐变长,接着所有的人就闻见满室馨香,像是百花盛开。
张氏变了脸色,夏老夫人有些浑浊的眼睛也满是震惊。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牛道婆干枯皲裂的皮肤渐渐变得光滑细嫩,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风韵犹存的三十多岁的貌美妇人。
怎么会这样?
唯有一禅咧着嘴笑了。
就在满室馨香渐渐散去的时候,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一阵一阵袭来。
就见牛道婆水润的肌肤像是瞬间枯萎的花,一下子失去色泽和水嫩,比原先更加干瘪,全身只剩一张皮可怜地包着骨头。
那双深凹进去的眼睛只剩下眼白。
张氏就被这双眼睛瞧着,她捂着嘴,吓得站不住软着身子靠在桌子上。
离得最近的夏睿看见牛道婆的心口处有什么东西一鼓一鼓,像是要拱出牛道婆的身体里。想到那恶心的虫子,他忍着恶心去看,就见一个成年男子拇指大的蛊虫爬了出来。
夏睿抬起脚就去踩。
一禅叫道:“慢着!”
夏睿感觉到脚下袭来一阵疾风,本能地躲开。
“叮”一个菱形的飞镖钉在太师椅的木腿上,夏老夫人宽大的裙摆钉上了一角。
张氏吓白的脸色更白了,更遑论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动都不敢动,勉强扶着圈椅站着,两股战战。
夏睿意味不明地看了江水流一眼,这一眼就看见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妹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江水流听见一禅的话,怕那东西死了对夏双清又什么害处,想都没想,随手就把飞镖掷了出去。
一禅走上前,看着那蠕动的蛊虫,似叹似赞地说了句:“没想到让你养成了。”
牛道婆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嘴了发着“嗬嗬”的声音。
一禅拿出一个黄色的椭圆形的瓷瓶,拔下瓶塞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出来,那蛊虫闻到这个香气渐渐地靠近,自己爬了进去。他盖上瓶塞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的牛道婆,说道:“事情办完了,我回寺里了。”
江水流眼神变了:“你先给她看看。”
一禅垂眼看了江水流怀里的人说道:“看面相,我不会;看命,我也不会;看病,我更不会。”
江水流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
只听一禅又道:“放心就好,”他晃悠了一下手里的瓷瓶和那个葫芦,说道,“这些东西都收了。她只需好好养着,吃一些滋补的药膳,不出一日就会醒来。”他右手一翻,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这小时候的胎毛,可要收好。”
紫藤吃惊地拿过来,这是姑娘的,她明明收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禅道了一声佛号,宽大的僧袍一卷,潇洒地走了。
江水流眼睛深沉,像是聚着风暴。
夏睿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冷哼了一声:“这就死了,真是便宜了你。”
夏老夫人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手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