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一样了呢!
她端着手走了进去,走进屋,眼前一亮。
屋里的摆设全换了,个个都是崭新的,就连夏老夫人最喜欢的那一对太师椅都换成了黄花梨的座椅。座椅后是一副山水图,山水图两旁摆着艳丽绽放的红梅。
屋里的人不多,夏老夫人端坐中央,右手边是张氏,还有昨日归家的二哥夏宸;左手边是三叔三婶。
门帘掀起,屋子里的人都望了过来。
夏老夫人原本端茶的手看见走进来的明媚的少女时,不自觉地抖了抖,洒出些茶水来。温热的茶水溅到皮肤上,烫的她心里一哆嗦,思绪一下子又回到那一日。
火红的盆,灰暗的天,连绵的雨,压抑的院子,被卸掉下巴的下人,还有一双总是在她梦中挥之不去的死不瞑目的白色瞳仁。
张氏见夏老夫人没有说话,自然地笑盈盈地走了上来:“清姐儿来了。”
夏双清微微侧身避开了张氏伸出来的手:“不知老夫人请我来所谓何事?”
语气不疾不徐,不急不躁,平静冷淡地像是西湖里流的水。
老夫人?
除去李氏,所有的人都朝少女看来。
夏老夫人心头一跳,熟悉的东西渐渐增长。
这个孽障!
张氏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状似不经意地抚了抚头上插着的点翠,“瞧瞧你这孩子,怎地这么客气,快来坐下吧。”
她引着夏双清向前走,夏双清脚步一转,坐在了末座。
这个位置惯常是属于她的!
她转头微笑着对身旁的人唤道:“三叔,三婶。”
夏三老爷点了点头,李氏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目光落到对面俊秀的少年身上,稍稍收了笑,“二哥。”
夏宸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夏双清也不闹,端起丫鬟倒的茶抿了一口。
张氏站在一旁,头一次感到尴尬。再尴尬,再多不悦都得忍下来。忍,还是能忍的。她这一辈子没学会吃饭,就学会忍了。
李氏垂眸拿着帕子压了压嘴角。
这几日府里风声鹤唳,她早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腊八节的第二日,她听说夏双清病了,去清晖园探望的时候只在外间见到了夏睿。
后来她又去了一次,当看到这个大侄女的时候惊讶于她脸上那道细长的伤口,旁敲侧击什么也没问出来。
看着女儿歪缠夏双清的模样,而这个侄女宽和地笑,她才切实感受到这个大侄女真的不一样了。看来,大侄女这个样子一定跟二房和老夫人脱不开关系。
李氏斜了一旁的丈夫一眼。
今儿,皇上下令出皇城迎接凯旋而归的大伯,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随行。夏三老爷只是一个点卯的六品小官,自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他难得有时间,铺开宣纸说是给她画一幅小像,刚提起笔,夏老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就来请了。
坐在这里空腹喝了半晌茶,说说笑笑,寡淡无聊。
没想到,等了半晌原来是等清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