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嘴巴无力地张了张又合上,脸色难看。
这要她怎么说?
一个长辈碎嘴地说一个小辈如何如何,她当长辈的脸面要不要?
夏二老爷隐含不满地瞪着张氏,蒋茹和夏大老爷也不悦的看着张氏。
张氏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尝到难堪的滋味,她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
夏宸见温婉端庄的母亲尴尬地站在那里样子好不可怜,而一向威严的父亲也被大房逼着跪在地上。
他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
凭什么他敬重的父母被逼到这般田地,他冷哼一声道:“我来说。”
“宸哥儿。”张氏不想儿子沾染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也只有儿子最合适说说那些话。
希望听了儿子的话,大房能打消分家的念头。
夏宸不顾张氏的阻挠张口说道:“夏双清不顾闺阁礼仪天天粘着严世顷,闹出多少笑话,干出多少丢人的事。严世顷不待见她,看了她厌烦,她伤心欲绝竟然投湖。”
蒋茹紧张地一下子抓住女儿的手,眼睛里满是惊骇!
夏大老爷微微皱着眉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这么做不孝不悌,怎么配为我夏家的人!夏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夏宸义愤填膺地说,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夏双清死了才好,省的累及夏家的名声。
蒋茹心疼说道:“阿清,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为了别人,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夏双清走到父母身前跪在地上,说道:“女儿糊涂做了傻事!幸得平阳侯相救,捡回一条命来。以后女儿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夏大老爷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儿,心里又气又怒更多的还是自责。如果他们把女儿带在身边教养,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都这样想,更何况身为母亲的蒋茹!
更是悔的场子都青了!
夏宸见大房一家像是蒙上一层阴影,心里生出隐秘的喜悦,堵在心口的那口气好像撒了出去,他冷哼一声:“这件事传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段时间我们府上的妹妹哪个敢出府游玩,哪个敢出府参加京城人家举办的宴会?就是祖母出府参见宴会都遭到人家的讥笑?祖母她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坐在那里让人指指点点,夏双清你自己说说,你这是不是大不孝?!”
夏宸深谙乘胜追击的道理,他不待夏双清回答继续说道:“大伯,您说,如果我们这时候分家,京城各世家怎么看我爹,我爹怎么在朝中立足?!”
“他们一定会以为大伯是为了大妹妹的事情怨恨我爹才分家的,您这是把将军府,把你们三兄弟送到他们嘴边让人家说三道四,让人家消遣!”
“混账东西,跪下!你学的礼仪,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是怎么跟你大伯说话的!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夏二老爷厉声骂道。
夏宸听话地跪到地上对夏大老爷磕头认错道:“大伯,侄子口无遮掩,请大伯责罚!”
夏大老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夏宸,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夏二老爷身边扶起了他:“二弟,你先起来。至于分家的事情,等过完年再说。”
夏二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个意思是还是要分家的?!
家,自是要分的。他不能容忍害他女儿的人,不管是家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他都不能容忍!
夏大老爷又对夏宸说道:“宸哥儿,也起来。”
夏宸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点了点头,说了声:“谢大伯宽容。”
夏大老爷走到夏双清身边,垂眼看着这个一转眼长这么大的女儿,心里涩然:“子不教父之过,是我做父亲的没有教好你。你犯的错都是我们做父母的失了责任。”
听着涩然的声音,夏双清忽地抬眼看着父亲,她说道:“爹,以前确实是我想差了。我吃过了苦头,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蒋茹搂住女儿说道:“阿清,你爹说的对。是我们做父母的错!是娘的错!娘就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即使在边关会吃苦怎么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不觉得苦。”
她搂着女儿哽咽道:“是娘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