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抱着吉美，廉童抱着顾灼，急匆匆地沿着绕着公园的河边小路往下，他们记得那边是条靠河的休息道，有不少供行人休憩的长椅。 两人神色匆匆，一身狼藉，李珂和顾灼身上血迹斑斑，这个样子只能绕着小道往回走，这边是县城区，今天的人变多了。 他们把吉美和顾灼放在两边的长椅上，李珂拨开挡在吉美脸上的长发，见她眼珠微动，就知道她已经醒了。 他转头，廉童正细致地用口袋里的餐巾纸擦着顾灼脸上的尘埃，神色专注。 于是低声责问。 “为什么要那么做，去拿顾灼的戒指？” “不管什么年代，不问自取都是偷。我应该依法逮捕你。” 语重心长，却难以打动人心。 吉美张开眼睛，一双大眼睛里银光微闪，透着浓浓的冷漠。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睛里眼白竟开始多于瞳孔，而那瞳仁也泛起白色，看起来颇为诡异。 她眼珠不动，声音木木。 “你怎么不说出来呢？好好警察先生。” 她半撑起身子，凑过来，鲜艳的红唇摩挲着李珂的脸颊，呼气如兰。 “这才是我呀！我要尽天下最好的东西！看爷爷的亲情是我的，那俩个碍眼的男女早该变成丧尸了！” 她声音柔情似水，说的话语却触目惊心。 “所以，顾灼的储物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俊俏的警察先生！” 她翘起嘴唇，轻轻吻过李珂的耳畔。 “乖！” 一个13岁小女孩，这刻的表情和动作却处处透着妖媚与成熟。 不对劲！这不是吉美！ 李珂霍地站起身，刚毅的面孔上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两颗金色的舌头在嘴边若隐若现。 “你魔障了！你现在还是吉美吗？” 蛇声嘶嘶。 “嘁！这可不是我决定的，是天赋予的。” 吉美屈起裸露在外的腿，以一个孩童的身躯做出袅袅娜娜的姿势来，她双手平摊，虔诚地望着昏暗的天空。 “看天赋予我荣光，我只是愿与荣光同在！” 自那场光点后，不管廉童，还是吉美，他们都感受到了内在的变化。 在吉美的心里所有欲望都被放大，她想要这世间的一切，她转身望着那边的顾灼，神色狠戾。 “她的荣光也是我的！” “有病得治！别忘了吃药！” 这么大的动静，廉童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廉童走过来，嫌弃地挑眉望着一脸病态的吉美，语气厌恶。 一个13岁的孩子，怎么如此变态！ “灼灼的戒指是你拿的吧！” 廉童肯定地说道。 “我知道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代表的是不祥，却没想到你还是被那股黑暗蛊惑！还是说，你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没错，廉童在这些天的晚上，顾灼入睡后，也一直能觉察到内心的暴动，似想撕裂身边的一切，占有心中最想要的，顾灼。 他每每死死压抑，甚至咬破唇畔，却从未想要服从于那股欲望，他根本瞧不上这样的吉美！ 吉美嫉恨地甩着头发，又冷静下来，妖娆着缠绕着脑侧的一缕长发，白兔一样无辜的脸上满是不屑与冷漠。 “只有遵循心底所想，才能彻底进化！这才是我们人类最正确的途径。看吧！天地笼罩着灰色的凶气，恶变即将来临，你们都当死去！” 吉美走近廉童的身边，仰起头，嘲笑地用手指勾住廉童的衣领，她踮起脚尖，一脸嘲笑。 “看我的眼睛！” 她眨了眨充满银光的瞳孔，黑色的瞳仁已经彻底不见。 “现在的我，甚至能瞧见隐匿的物体！美吗？” 她献宝似地凑过来，眨着眼睛，看着他们。 廉童厌恶地一把拍开她的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那找个我瞧瞧撒！透视眼同学！” “这么说，我的预感是对的喽！恶变真的要来临了！” 廉童暗暗思忖。 “比如。” 迫于表现的吉美，眼睛扫过周围，突然伸手指着河底。 “瞧呀！大自然的神作，透明的硕大无比的卵！” 她疯癫地仰头大笑起来，踉踉跄跄地向远方跑去。 “卵？” 廉童和李珂一愣，快步走至河岸，隔着栏杆向下张望。 被工业污染过的漆黑无比的河水荡漾，靠近的河岸边众多白色透明的物体正在上下漂浮，黑色的河水拂过物体表面，里面的生物扬起粉红的爪子打了个哈欠，长长的尾巴绕过身子，眼睛还如同窟窿。 “这是什么？” 廉童问道。 李珂神色严峻，“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们县该有的生物！” 渐渐地，河水荡漾，众多的白色物体争相在河面上漂浮。 李珂倒吸一口凉气，不会这满河尽是这种生物吧？ 他转身，想从路道一边的树丛里，折断根树枝挑过来看看。 可一转身。 “顾灼呢？顾灼！” 廉童闻声立刻左右奔出数十米，两边路口空空，树叶摇曳，瞧不见半个人影。 “不可能！” 这里只有左右两条路，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难道与女子离奇失踪案有关？ 焦虑、烦躁，甚至恐慌齐齐涌上两个人的心头。 “你往左，我往右！” 李珂立即吩咐，两人两个方向迅速奔跑起来。 不一会，两人皆是眉头皱起气喘吁吁地跑回原地。 没有没有！ 只要看到对方脸上与自己无二的忧虑，就知道大事不好。 顾灼真的不见了！ “回去看看！” 李珂提议。 “好！” 恨不得插上翅膀的两人，也顾不得是否有人看见害怕，抄着小路，一路奔回营地。 热汗润湿了前后心，胸膛的布料黏在少年瘦削的胸膛上。 可他们却站在营地，心底冷意直冒。 “完了！” 廉童啪地倒在地上，愤恨地抱住脑袋，扯着头发，咆哮。 懊悔、暴躁、焦虑、担心、害怕、恐惧在心中翻腾。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自己怎么会弄丢了顾灼？自己该死，为什么要走开，去看吉美那个疯子！ 他捏起拳头，一拳又一拳揍在自己脸上，不够解恨，忽地，掏出自己的匕首。 李珂的瞳孔一瞬间放大，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廉童一刀插进心脏。 血液喷射出来，争相从匕首两旁破开的洞里涌出，大量的鲜血流淌在地面上，留守的人在远处尖叫。 李珂反应过来，速度蹲下，用力死死地按住他胸口的伤口，企图让鲜血停止流动。 廉童神色呆滞，握紧匕首的右手毅然拔出，李珂来不及阻止。 “至于吗？” 李珂恨铁不成钢，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因为另一个女孩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只是失踪！我们更应该做的不是应该是寻找吗？如果她现在有危难，那寻死的你又如何去救助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求生的欲望充斥着廉童通红的双眼，他一脸期冀的看向李珂。 他想活，他想再见到顾灼，他决不会再次丢掉她，以后，他一定会握紧她的手，再也不管什么兆头，他会站在她面前，长成她想要的样子，向她告白，就算她不答应，也会守着她。 李珂摇摇头。 “那是心脏，你一匕首捅了个对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廉童的亮起的希望破灭，暗淡的神色绝望了他的双眼。 李珂见他反映过来，一声长叹，“何必那么冲动！真的那么喜欢的话，不是更应该像个男人一样吗？”他看见廉童的后悔，随即承诺道，“我会帮你去找她的。你安心地去吧！” 廉童感激地点点头，他抬头望着天空，希望你一切都好。 留守的人群跑过来，紧张地看着倒地的廉童，众人蹲在他身边，握着廉童的手，都在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又遇到蛇口人了吗？” 一秒一秒。 两人沉默。这么丢脸的乌龙还是别说了。 时间有点长了，李珂诧异地看看还睁着眼睛的廉童，摸摸他的胸口。 廉童回神，也低头看了一眼。 “有点尴尬！” 廉童尴尬地笑笑，好像自己没死成。 李珂震惊的神情不要太好看，他不相信地伸手撕开廉童身上的短袖，蜜色的皮肤上平滑如初。 “你这是？”不死了要？ 看见周围人一脸好奇地神色，他一脸复杂地吞下后面半句，这离奇地世界，他觉得他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两颗蛇头在他上颚蹭了蹭，昭示自己的存在。 李珂也尴尬起来，好像自己也不是什么人了，起码没人嘴里有蛇。 廉童皱起五官，好好感应了一番。 “没事！”他抬头笑起来，“刚刚和李珂又杀了一个蛇口人！” “啊，还有蛇口人？” “我说就是嘛，怎么可能只出现一个！” 人们吵吵闹闹，也习惯了这纷乱的世道。 李珂拍了拍廉童肩膀，“竟然这样！” 神情微妙。 “咱还是快去找顾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