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我,依旧在道,“舍妹是独女,家父家母盼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是女儿,故来不免疼宠了些。不似公主这般识大体,精灵界这番而来,带着是全然的诚心与恭谨,今日夜子硕闻之虽部言语,却也感知不快,想来是十分疼惜你。”
边说,边伸出一探,转瞬掌间躺着无数花瓣。
我也有些怔怔然,一挥衣摆,漫天桃花四溢开来,结成花簇洋洋洒洒一路飞向东岸,枉然一道花色霓虹。我转身朝他一笑,“姒裹虽不是一界之尊,倒也知以大局为重。更何况……我是龙神女。”
他脚下停住,抬眼看了看那端景象再俯首深深的看着我,良久,“我与夜子硕结识也有数十万年,你确实他唯一一个还能入得他心的人。”
如果当时,我能细心一点,我便能闻得他话中的各种意外深明。
如果,我当初,能不被那句话蛊惑的话,我一定知道,他曾也爱慕过白素。
所以他看我的眼神里总有考究,总有些莫名的惆怅。
“公主深明大义,不似如此年岁女子,舍妹与公主较之天壤之别。”他歉然一笑,末有说了句差点把我给噎死的话。
“在下若无娶亲,必定向天帝求亲。”
我倒退两步,吓了一大跳,随即嘴角一抽,满头黑线为了他那找抽的下句话。
“气死夜子硕那个木讷脑袋。”
近了岸边,海风略大,呼啸带着独有的咸味,踩在细沙之上还有细碎的声响,
“公主,臣今晨接驾,看来公主行之间虽端庄大气但毕竟年轻,不免天真浪漫。臣初想,这兵符呈递于你,是否是个不睿之举。”
或许是面向大海,人也变得有些放开胸怀,他也说出了他的真话。
我满头黑线,心里暗骂他不识货。
“末后的午宴,夜子硕却也于我聊了许久,不想,公主竟是如此出色绝伦,再来晚间的百官之宴时舍妹赔罪,高贵内敛却不失温和,最后的现在,公主换尽三千铅华,不爱浓妆还素装,冰清玉洁。我真的有理由相信,我呈兵符之事,或许是我这一生最对的抉择。”
他转头,深深的看着我。
“你确实是一个值得让人心甘情愿拜于其脚下,为你尽忠的人。”
他转头,深深的看着我。
“你确实是一个值得让人心甘情愿拜于其脚下,为你尽忠的人。”
我一颤,几乎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眉头深蹙,手下握紧。
“公主……你师傅说你像云,我却觉得,你像海,西海的海,至灵却深不可及。你师傅及你哥哥们看不清你,是因为你生而俱来的光辉逼得人不可忽视,然那层光环下,那双含莲的双眸里,不是只有莲而已。那近侍官不是比谁都看得清你么?”
我双目倏地一凝,心下早就翻江倒海,这么个今天才见我的人……
我越来越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你想说什么?”我干脆挑明。
他似乎早就猜到我的慌乱,笑意不减,上前几步弯腰拾起什么,复又握在手心里,一阵银光飞过,很快了无痕迹。
“龙姒裹。”他看我。
“呃?”
“别让自己愈陷愈深。”
我还没晃过神,他已然伸出手,松开,一个海贝壳躺在他手间,上有桃花印记。
是刚才他收在手里的桃花。
“这……”
“这是送给龙姒裹的礼物,不是龙神女的。”
我一颤,垂眼,手缩了缩。我忽然不敢看他。明知他是单纯的关心。
我习惯性的不语。
当我没办法掌控情绪时,我总不爱说话。
他也一笑,似乎并不勉强,“纵是放眼天下,世间无女子估摸不及你一分,即便如此,你也需要帮助的时候,借用他唤我便可。”
“为什么?”
我找不出他送给‘龙姒裹’这份厚礼的原意。
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忐忑不定。
“算是为了苍生吧。”他笑了起来,笑得酣畅淋漓,随即站起身,转身离去。
留我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