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沉吟,“你也曾听说了……”他低叹,“数千魔军竟不留一丝活口,手段决绝。此种杀伐之事似是不出阿裹所为。”
“是啊,姒裹如此乖巧可爱,怎么忍心下的了手。”琼光道。
她根本不相信这是姒裹做的,她根本猜不透姒裹此举的真正目的,只为守护天庭安慰?可边境有龙二,还有妖界之人,她没有必要身负重伤不辞万里而来。
不!不可能,不会是她。
“可是,此举只对天庭有利。除了是归顺六界之人,还能有谁?”
“陛下,有报!”一仙侍御云而来,手持信笺,垂首于殿外。
“呈上来。”
“喏。”话罢单手扬风,信托云而起,递至龙一跟前。
他接过,手指轻扬,一道金光闪过,咒破,只见那信笺上的小篆金字依次悬起浮于上空。
“是他!”琼光望之出声,心下了然。“不想宫灵俊为了天庭竟斩杀数千魔军。”且负了重伤。
龙一皱眉,眸色不定,心下沉郁似有刀刃划过,良久,开口,
“且说是为了天庭,还不如说是为了阿裹。”
这是一封来自万里疆外的信函,上附妖界秘咒,只作上禀天帝之用。
信上寥寥几行,有二禀。一道妖王之长孙斩杀魔兵负伤,原地修养几日方可赴宴。二道其恐魔族留有余孽未清,遂自请断后。
字字忠恳,时辰不差分毫,且确是他妖界来天庭必经之路,容不得人作疑分毫。
琼光见二人神色略显沉重,心下一思索,嘴上缓笑了起来,“既是妖界除魔,你们还担心其他作甚,怎么?”她挑眉嬉笑,放送了口气,“阿裹也到知情懂爱的年纪了,难道你们一个当哥哥的,一个作师父的还吃了那份醋不成。”
一句玩笑话,倒是消了殿上几分浓重之气,
龙一闻言笑了起来,袖摆一挥,空中悬字即作云散,摇了摇头,
“要真是喜爱阿裹便罢。”
怕就怕……
琼光一听,不乐意了,侧目望了眼缄默不语的夜子硕,“这话不对,难道我们姒裹还配不得他感情?”
她又笑,“别把人都想得尽坏,宫灵俊文韬武略在六界也算得上是翘楚人物。何况这妖王之位眼看便唾手可得,加之其又效忠天庭,你这个当哥哥还有甚不满意?”
话落,伸手撩了一下耳后的长发,精巧地掩住眸中那抹深意。
她不是要推走姒裹,相反,她也很怜惜她。只是阿裹毕竟到了方桃譬李的年纪,情爱之事也该尝之一二,不说宫灵俊也是人中龙凤,又爱慕她良久,若是承了他愿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且说日下六界已有微荡,要能把握住妖界这颗稳棋,这棋势走向对天庭只会更有利。
只是这些话,毕竟是不便说的。
“我倒不是怀疑他的心。”他抬起头,眼神悠远。“而是……阿裹毕竟输不起。”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一直沉默的夜子硕突地开了口,‘怦’地一响放下酒钟,“阿裹之事留她自行决定,她要心慕宫灵俊自会有打算。我等这些长辈还是少插嘴的好。”
平淡的语气听来没有丝毫起伏。
琼光听之‘长辈’一词时,嘴唇忍不住微挑,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是啊,小辈之事,还是由他们做主……”
话未落,却见夜子硕顿然起身,与二人略一颔首便转身告退,缓步而去。
琼光凝眸,望着那道远处的绝尘身影,淡漠亦睥睨,泛着令人不忘的沧桑。手一微抬,浆酒过喉,辣苦之味是那般熟悉。
子硕,并非我有意离间你们师徒,而是,我总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这回,你的身旁,只能有我,只能是我!
妖魔疆界,夜。
龙姒裹让柠愿、梦洄为白络作了简单的清洗,起初白络挣扎不愿几人颇是无奈,便只拽着龙姒裹的手他人根本近不得身。
宫灵俊的耐性终于告罄,呵斥她不知好歹,但见龙姒裹神色为难,左右忍耐之下愤懑作罢,长袖一挥,忿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