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着她了。”一道极是清润的声音响起,带着几丝慵懒和一些说不出的愉悦。
轩辕哼了哼,“能一手支配南军围城搅将之人,哪能吓了去。”她的婢女一个个皆是了不得,若是男儿身随便挑一个放在朝堂上哪一个不是叱咤风云之辈。如此推想她这个主子到底是何等强悍。
“北辰之事如何?”龙姒裹干脆转移话题将正事,眼前结束这场战争才是当急之事。
轩辕一提到正事,从袖中抽出一道奏折递于她,沉吟了片刻才道,“南边时局暂稳,你此举欲要将这天下都搅浑,到底是为何?”
与他对坐的龙姒裹倒不似那般严肃,单手支着颌瞅着庭外的雨帘,那半搭半拖在地的披风让她的神情的透着一股天生的随性。
“如今东歌欲与北辰决意一战,缺的便是一个借口。”将对坐之人的虑色看在眼前,她笑了起来,“你想,我东歌花了近四载的时间,内整朝纲,诛乱除害,远近毕理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既平天下!”
她顿了顿,又道,“至此,西至流沙,南至越领,东至江海便都是你的天下,在百姓眼中你已是天下内定的天子,大势之趋,你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一个能与北辰开战道理上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我这次一搅无非是将二国的暗涌给端到台面上来罢了。”
“照你这么说,你是想我立即动兵?”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到底是何事要如此步步紧逼,说是五年之景,可真着手天下之事怎是几岁之功能罢了的,但是她偏将一各个他认定的‘不可能’全部打破,没有人逼她,更不会有人给她任何压力,她不上朝堂,不入京都,隔绝一切与之关系,说她超然世外,但却朝夕不懈,说她慎守职事更是三五不时消失得无影踪,硬是朝堂闹翻了天她也不多加理睬。
他眯起眼。他看不透她,她总是眉间带忧,行止间却是恣意散漫,一个个玲珑心思偏是从这漫不经心的嘴里吐出。
她才是比白络藏得更深的人。
“不是你,是我。”
“荒谬!”轩辕琉铮大喝,猛然拂袖,引得庭内数双眼睛探来。原是想她出谋划策一番而已,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居然还要上战场!这天下什么时候成了要靠一介女流之能扬畅!一想到那北辰莫名多出个诽测的国师乘南征之途多次加害于她,心内之火更是猛炙!
“朕不准!我朝武将云云,各个骁勇善战,还轮不到你出面。”一次南征便罢,如今北辰则能当她再次冒险。
“陛下,并非我不信你,而是我不能再等了。”龙姒裹开口,神色严肃至极,“杯雪家人有恙,容不得我耽误太久,何况我有把握也驽定这天下必定是你的,你还有甚不放心?”
我不放心你!
这话差点便脱口而出,轩辕咬牙,撑在案几上的手撰紧,傻子都看得出他动了怒。
“父皇……”小华林唤了他声,见他全身都绷得死紧,慌张的又把视线调向杯雪姐姐身上。其余三人也相视对望,默然不语。
“……总之不准。”他冷冷丢下四字,不容丝毫转寰。说罢毫不迟疑地从衣襟里掏出一块锦囊丢掷在桌上,
“要珠子,拿去!此事不容再议。”
众人见之场景更是愣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痴痴念念盼着的烟娆石就这么丢在众人眼前说不吃惊是骗人的。
看来这皇帝陛下是动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