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酒,赢则溢,人心也一般,一旦贪了权宠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有些嘲讽地挑起眉,“浓处味短。轩辕琉铮只要记着是我姐姐陪他打下了这半壁江山就够了,入宫?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沈容与内心顿沉听出了她言语中的一语双关,脑海中开始有一个想法聚集在脑海里,犹听她平静地声音响起。
“相比他的日夜守护,蜜语甜言,与一干妇人勾心斗角,还不如握住他那颗曾经与自己一同披荆斩棘的心,那比青春容貌更值得让一个男人留恋。”
而天底下的爱情不见就得朝朝夕夕。
那些宫妇的逐心斗角人各其面,白络的身体又能承受住几分。
沈容与目光已转惊骇,眯了眼睛看这个女子,心内掀起涛浪,突然有个很惊骇的想法于心。
假若这个女子有意真要入主东宫,皇兄之心之眼怕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而她的背后,甚至还有千万已被她降服得服服帖帖的天朝雄军!
“难道天底下之‘距离’才是最好的归宿?”沈容与轻启薄唇,似陷入沉吟。
“因为他是皇帝。”龙姒裹灼灼看他,忽而笑了。“而与你却没有那么多的力不从心。”
“……”
“沈容与,这些年来我从未干涉你与柠愿的之事,只是你别忘了,在你眼里柠愿再怎么身份不适,再怎么单纯天真,却到底是我杯雪的人,而我的人,从来就懂得玉碎瓦全的道理。”
震骇抬眸,迎上她锐利目光,心底似被惊电掠过。
原来今晚所有言语只为了这一瞬的到来。
“如果你爱她,那么就想尽办法从我身边抢走她留在你的世界里,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此战之后,我会带着她离开,彻彻底底的从你的生命中剥离而去。”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韵意。
而这种消失……
龙姒裹静静地注视着他,瞳孔深黯,漏着些许感伤。
这种消失,便再遥遥无期。
沈容与,很多简简单单的道理,就在复复杂杂的生活中被我们给忘得干干净净。你我的世界太多的权谋心机,但至少,你能给她能回报的东西。
例如,欢笑。
例如……
生命。
子有言:
当夜。留驻数十万大军整装朝瑶光山取道而去。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铿锵魑影伴随柱火通天蜿蜒成一条撼破心魂的长龙,如狂风骇浪席卷沿径苍漠大地。
前军沈容与率领南军数师开道已过三个时辰有余,东南二皇镇守中军也大抵越过瑶光山,而余部之人尚在徒路前行。
龙姒裹一袭黑衣打马过溪,一骑当先于处高坡上勒马,此地高阔视线所及皆能一望尽收眼底。那一张平素散漫恣意的脸庞如今只剩风霜,眸光凌厉看着前行的数十万大军,清眉微拧,扬声下令。
“通知下去,留守三千大军于瑶光山观后,前军遇得百姓,不得凌侮贫弱,伤人者之业。”
“是。”
柠愿飞速招来战鸽,几笔勾勒便送其飞天而去直往前方大军。
“中军然何?”又一道令下。
后方梦洄闻言,沉声道,“已遵公主您号令将车两行,厢俱向外,前后门车俱合,除前门车八乘外,左右帮车各增至二乘,加派骑兵以保二皇之周全。”
龙姒裹没答话,只是笑了下,细不可闻悠悠吐出口气。
走了便好,安全就好。
想着,伸手撩了撩额前被夜风吹散的散发,身态音线已隐隐透出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