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
金晨殿。
众首这才落座,便见龙骁涵一身黄袍风尘而来,几大长老起身相迎,却见龙骁涵身后一抹红色紧随。
“原来是凤族长。”大长老见了凤薇怜,眉头稍展。
“薇怜见过众位祖师。”凤薇怜也恭敬回礼。
龙潋恒暗自与梦洄交换了个神色,心中已明了大概。
凤薇怜愿意此行一同前往应是归属新党。
看来凤族还是卖夜綦瑧面子的。
“大殿下,柠愿可有消息?”梦洄久不见柠愿,如今时局混乱,心中不免担忧。
“蒲公英族如今掌管天庭与西海间的情报,早前我请柠愿姑娘传了封信回族内,柠愿做事谨慎,估摸是有事耽搁了。”凤薇怜道。
龙骁涵大手一挥,众人纷纷回坐,就听龙骁涵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天庭时乱,我与凤族长时间不多,遂与诸位一叙后需快快返回天庭。”
众人选在西海共商要事也是为保万一的,如今天庭绞云未散,群仙受惊,他们一旦有所大的动作一定会被旧党察觉。
“事不宜迟,”龙骁涵饮了口茶便开头便问:“天庭那些绞云黑雾诸位商量后需如何处置。”
梦洄躬了躬身谨慎答道:“回殿下,照天神的意思便是把这许怪雾扣到这不请自来的北阴的头上,大人早前所用沧溟之术与魔渊的魔气色泽极为相似,仙境诸人是辩不得清的。”
龙骁涵略一沉吟,颔首,又问:“如今,除了樊烬戈之妻天璇被释,其余家眷是否仍尚在我西海这海中之狱?”
大长老应道:“然,已按殿下与天神的意思,将诸人秘密遣往他境逐一释放,西海之狱从此将会被彻底封葬,不被人知,只是鉴于宫灵娇这身份,何时释放,还请大殿下明示。”
终于,还是要不可避免的碰触那段往事。
“那宫灵娇到底是何身份?旧党如此咄咄相逼迫使我等交出个真相,难道——”凤薇怜沉抿了抿唇,声音有点低沉地问:“真如他们所言宫灵娇真乃先帝龙脉,甚至是真正的龙神女?”
一语落下,四众皆静。
众人沉默之余都很震惊,为了凤薇怜的如此灵敏的消息来源,更多的是心中的迟疑,一时间都暗自的目光皆落在龙骁涵上。
“她确乃先帝的血脉不错。”龙骁涵沉声宣布,但他脸寒如水,已见不悦之色:“史册中确也记载龙神女实乃龙神帝姬,魂兮古往,故为天地间唯一能统摄阴阳之人。只是苦于史册笔墨寥寥,我龙神族确实无从考证。”
“这话还用说,就是阿裹!!”龙二拍桌而起,着实不解所有人还有甚怀疑:“就凭她能只手握起神女殿中的烟娆剑!就凭她年少神化,智勇无双,就凭她有一颗大义凛然的心,这之种种是世上任何神仙都不可比的!那个半路出现的跳梁小丑也可与之匹敌?!”话中已是毫不留情的嘲讽与冷笑。
“老二!”龙骁涵出言制止,眉峰微蹙:“注意你的言语,她至少是皇叔的女儿。”
龙二听言笑开,满满的嘲讽:“他们有何证据?!就凭一个娇弱又跋扈的女子也妄想当龙神女?!”
“旧党若无一二证据,他们是断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向陛下与龙神族发难的。”凤薇怜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股冷静又深藏忧虑的言语不得不令众人警觉。
“是啊。”梦洄也发话了,只听她冷冷道:“他们根本就不用知道龙神女是谁,他们只要证明公主不是龙神女这就够了。
正欲入殿的一道身影忽闻如此言语,脸色苍白踉跄两步,柠愿扶着墙,胸口的翻滚叫她不能呼吸,一时只瞪大了眼,脑中一片混沌。
难道花神说的,是真的……
时局真到了这一步,他们真敢辨公主的是非,他们真敢断公主的罪!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破旧党这一局,六境公审虽被打断,擒拿亲眷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即便众眷被释,但五方五帝势不满意如此交代,他们精心安排了六界这一闹剧,怎可如此草草收场,到时若我等没有天下一个交代,公主做的一切势必就被外界会传的满城风雨,为了安内,他们定会逼陛下与西海给天下一个交代,甚至逼天神迎娶花神琼光以示条件。”凤薇怜冷冷分析。
是啊,这所有不期而遇的一切都在此时撞在一起,没有预兆,无法抗拒,现在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如何脱身。
“让我出面。”梦洄忽然道:“说这一切是我做的,我会易容,我学过兵书,我会武功,我去坦白道是北阴安插在公主身边的挑拨她的间隙,让我去。”
“梦洄!?”
众首惊呼!
“胡说什么?!你给我闭嘴!”龙二怒喝,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心也跟着慌了:“你有没有脑子!那是去送死!!”
尖酸的泪打湿眼眶,梦洄没有挣脱龙潋恒的手,她只是地下了头,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跪在众人的跟前:“这个劫,旧党就是要以一人的命为代价而设的局。不是梦洄,就是柠愿,或者其他的兄弟姐妹,甚至是公主,梦洄是他们的长姐,梦洄不能让弟弟妹妹们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