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哲，快进来，老头儿要回来了！” “向阳，亏你想的出来。”凌哲跟着向阳钻进凌府后院，回头看了一眼看门的老爹。方才快到凌府的时候，向阳抓了一只梅花猫捆在树上。那猫儿被勒得紧紧地，小肚子上的肉都挤了一团出来。正模样可怜的嗷嗷直叫着。 “嘿嘿，我聪明吧！好在有那只猫，那老头儿才肯出去看看。不然啊，今晚咱们怎么回屋啊！”向阳拽着他大步朝无凌院走去。天好冷，这男孩儿的手已经冻得冰冷了。向阳紧紧攥着凌哲的手是不是搓一搓。回到小院才好了一点。 “不好！向阳，咱们出门的时候熄灯了吧？”凌哲突然一顿，拦住继续走着的向阳。冻得发白的脸颊此刻严肃的望着自己的小房子。 “当然啦，灯油不要钱啊。我走的时候还确认——了。卧槽，屋里怎么亮着？！”向阳面色一沉。瞧见卧房破旧的窗户上竟然还印着几个来回晃动的人影。 向阳回头看了一眼凌哲，两人心领神会的朝门口走去。脚步近了，才听到里面有人在小声交谈着。 “少爷，您让小的在这儿守着，小的和凌晚只是去吃了个晚饭，这小少爷——” 砰—— “哼！” 屋里传来一声拍桌的声响，伴随着一声怒气腾腾的不满。 “不不，是凌哲那小子和向家的那位就不见了！属下无能——” “凌郭，你退下吧。”凌晨挥挥手，坐到他爹下手，出声安抚道，“爹，您别气坏了身子。凌哲年纪尚小，爱玩儿也是理所当然的。” “少爷，今日老爷让小的来请凌哲小子和他娘子去给老爷夫人敬茶，他们不但没同意，反而闭门不见。这么没有规矩的人，老爷不气也就怪了！”凌深不屑的摆摆手。 “凌深！你怎么能火上浇油呢！”凌晨瞪了管家一眼，瞧着他默默退下去，复又看向凌建文。“爹，凌哲长在这偏僻的无凌院，从小就没读什么书，也没见过什么人。这难得娶了个媳妇。眼界宽了，想见见外面的世界也是自然的。您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啦！” “混账！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谁允许他出府了？白天卖的那些红薯让我在苏掌柜那里这么丢人。现在还敢溜出去！乳齿小儿，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哼！” “爹！” 向阳牵着凌哲蹲在窗边，突然感觉到身边的男孩儿身子一紧，他的手也越发凉了几分。向阳转过身来改为揽着少年。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指腹放在唇边小声的说，“嘘，别怕！有我！” “嗯！” 凌哲默默地点着头，看着身边肥肥的女人，她胖嘟嘟的脸颊此刻看来竟然有些可爱。她俏皮的眨着眼睛，粉色的唇线上下跳动着。紧紧攥着自己的的手也充满了暖意。凌哲浅浅一笑，安心的点点头。心底好像突然窜起一团火。似乎屋里那个老男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向阳扶着少年，两人此刻蹲在窗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少年长着一双晶亮的眸，他的头发柔软服帖。向阳知道，这孩子并不怕凌家的人，只是这凌建文，他估计也没有见过吧。少年被眼前的架势唬住了吧。 向阳经不住多摸了两下。男孩儿双眼竟然有些朦胧了。向阳揽着他无声的安慰着。 “爹，凌哲也不小了，如今也娶了妻，您看是不是该——” “晨儿你住嘴，我今日不想提此事。” “是——”凌晨眸色一沉，虽有不甘却还是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屋里的那一对依旧在谈论着，向阳眸色微转，红薯？难道是今天小哲卖出去的那些？不过这这凌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句话有两句话都是在骂小哲目光短浅，见识微博。就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野孩子。哼，凌建文，有这么乖的儿子也不要。真是瞎了你那一双狗眼。竟然你都来了，我也就不麻烦向姑娘去本院敬媳妇茶了。 “小哲，我们进去。” “可是——” “别可是了。” 向阳本就身宽体胖，走起路来，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更是发出了阵阵声响。屋里的人自是发觉了。 “老爷！他们回来了！” 凌深瞧见向阳他们立马进屋禀报道。 “人呢？”凌建文一声怒吼，只手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旧桌子拍的摇晃起来。 “在这儿呢！凌老爷！” 向阳搂着凌哲走进屋里，冲主位上坐的中年男人咧嘴一笑。瞧他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眼圈却是那么紫红。想来一定是个道貌岸然，好记女色的登徒子。 这样的老男人竟然会是凌哲的爹。 “混账，跪下！”凌建文同样在打量进来的女人。即便他纵横花海那么多年，凌建文自问也不曾看见过眼前这种胖的和猪一样，丑的见不得人的女子。他厌恶的偏过头去，目光转向她身后跟进来的男孩儿，脸色突然一黑。 “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凌哲头也没抬，双手紧握着。一双剑眉紧蹙，眼底含着一抹淡淡的不屑，脸上却带着几分惧意。但却并没跪下去。 “不说是吧？凌深，去把他地里的菜全给我拔了。敢种地？老子生你就是为了让你这么给我丢人的！”凌建文瞧他不开口，递给凌深一个眼神。气的双手捏的嘎嘎响。 “是！老爷！” “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做！”凌哲猛地抬起头来，他们平日里说什么，他都可以装作无所谓。可是他们不能把自己种的菜！ “哼，你不是有本事卖菜嘛，拔了再种就是了。”凌建文随意的猝了一口，昏暗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蝼蚁一般。带着不屑与唾弃。 向阳感受到手里拉着的人此刻的害怕，离得近些，向阳能看见，少年脸上的惧意已经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恨意。 她搂着少年低低一笑。 “哈哈哈哈~” 凌建文本是想除了他的菜吓唬吓唬他的，没想到那小子身边的肥婆竟然突然笑了起来。小房间里充斥着她浑厚的笑声，直到凌建文脸色全黑。 “你笑什么！” “笑凌老爷说的笑话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你这疯女人！我何时在说笑话了！” “凌老爷，菜的一生只有一年，发芽生长，到开花结果。小哲辛苦种出来，您一句话就这么拔了。岂不可笑？” “你、你什么意思？”凌建文见那女人笑的浑身肉颤，心内的恶心不减反增。 “我笑凌老爷你，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连小哲都懂，你却不懂。一把年纪了不知道珍惜时光，有儿不教是过，过而不及是悔。凌老爷，如今你不知悔恨，反而把自己的过错怪罪在小哲身上。想他按照你的意思活，尽想着万事顺心。看不顺眼就想毁掉，这不是笑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