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小子！你可算来了！”原来是白爷爷！凌哲暗自定下心来，抬头问他，“白爷爷怎么了？急成这样！” “小哲小子！你是不知道，也不知是何人到处造谣，说咱家铺子有新出的小菜卖。这一大早就来了一批人在门口候着！”白爷爷急的一头汗，一脸焦急的望着凌哲。 造谣？小菜？ 这不是？凌哲恍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冲白爷爷笑笑，安抚道 “白爷爷，没事儿，是我和阳阳昨晚告诉别人的。那您现在怎么在这里？” “我家老婆子说你们今儿会来送菜，我就在这儿等你了！还是老婆子聪明，她让那些人挨个在门口排队候着，跟人家讲铺子下午开门，先到先得，都有份。不然啊，我这铺子要被人挤满了！” “白爷爷，那我们赶紧进去吧，菜都在这儿了，您帮我搬一下。”凌哲怕当众拿出鲜环袋遭人惦记，刚出了凌府就找了一辆破旧的推车。 他本就长得瘦弱，身上穿的也很朴素，推推车串巷子也不太显眼。 “好嘞好嘞！”白老头儿麻溜的上前帮他把推车赶进自家后院，然后招呼了福婶子把菜都抱到铺子里。凌哲取出一张白纸，上面草草的写着这些坛辣白菜的售价和分量。凌哲一早醒的时候瞧见这个躺在自己枕头边上，想来一定是阳阳半夜准备的。 把菜坛子全都搬进了铺子里，几人喝了口茶水歇了一会儿才开了门。迎接客人。 福婶铺子门外果真如白爷爷所说，门一开，就涌进来十来个伙计打扮的人。 “福婶你也太不厚道了！这有新菜也不事先跟我说道说道！让我这就在隔壁住着的都跑来排队！快些！小菜给我来一坛！”福婶虽然年纪大了，可她心思多，开这铺子，素日里就喜欢捯饬一些大家都没见过的玩意儿来卖。平日也是多和街坊分享的。这次没有拿出来说，自然还是有些人不满的。 “哎！来了来了！李掌柜！”福婶取了一坛菜给他，然后道了一会儿歉。凌哲瞧着那个李掌柜长的有些眼熟，再一细看，可不就是昨晚那个包子铺的掌柜吗？ 这群排队来的人里，凌哲还看见了馄饨摊的胖婶子。还有一些是眼生的伙计。只怕也是府前街其他几户吃食铺子派来的人吧。 阳阳这“广告”打得不错！ “哎，我说福婶子，昨儿个人还说你家这才一贯钱一大坛子，这怎么就改成如此小的坛子了？你可不要框我！” “李掌柜，我这也是帮人代卖，哪有随便哐人的道理。虽然坛子小，可也每坛只要两百文。李掌柜不会介意这个的吧？” “你不早说！得嘞！再给我来五坛子菜！我店里人多每日吃的也多！”哪里掌柜此话一出，周遭排队的人顿时不乐意了！ “福婶！给我们铺子来十坛！” “我要十坛！” 凌哲没见过这种场合，他只能蹲在前面帮白爷爷搬坛子递给人家。至于银钱收算，那些都是福婶子在后面做的。 “好嘞！”福婶子一边收着银钱，一边笑的合不拢嘴，“老白，快给各位搬货！” 没想到啊，这小丫头自己不来，倒也能把这生意做的红火起来。昨日还听她说要按斤称算给人家，这下看来，光是靠这些街坊铺子就能小挣一笔。他们每日客人吃得多，必定是要多买些的。 至于其他人，想吃的再称吧。 凌哲今日本就带了一百二十坛辣白菜，哪里经得住这些人搬的。一个时辰都不到，福婶铺子里的辣白菜就卖光了。 好在那些来买小菜的伙计也只是闻讯而来，他们自家的掌柜本是没吃过的。福婶子跟他们道了歉，也就不再纠缠。个个都散去了。 福婶子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着还好她早上就把那特令送去衙门了。不然靠这些生意油子，估计不出一晚，他们就能猜出这辣白菜的做法了。 “小哲，辛苦你把坛子再带回去。这里是二十五两银钱，你也带回去给你家娘子。”福婶把钱交到他手上。 凌哲握着钱手心有些发烫，他还是第一次拿着这么多的钱。沉甸甸的，就像阳阳给他的感觉一样。心底升起一阵踏实感。“福奶奶，这里怎么会是二十五两？多了吧？”阳阳纸上算的不是二十四两吗？ 福婶子眼睛雪亮的瞧着他，笑道，“傻孩子，那些人到最后看快没货的时候，我给加了价。卖的钱多还不好啊？” “好！好！谢谢福奶奶，我回去跟阳阳说。”凌哲面上有些热，他不懂这些生意上的事情。 “哎，等等，你媳妇怎么不跟着来，她这么辛苦做出来的，自己不来看看，交给你能放心吗？” “哦，阳阳，阳阳昨晚累坏了！”凌哲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每晚都想陪着阳阳的，可是她不让自己陪。一个人忙活一定很辛苦吧。他倒是说得都是大实话，可到了老人家耳里，可就变了个样儿了！ “哦？你！你小子行啊！加油！什么时候添个儿子那可就太好了！”福婶子瞧着他半天，直到凌哲不知所措才玩味又开心的一笑。 “啊？” “啊什么，阳阳丫头是个好的。你可得努力。嗯，长得也富态，又高又丰满，一定是个好生养的！”福奶奶帮他把车送到后门口，面上喜滋滋的。 “哎，你等等啊！我今儿买了肘子肉炖在锅里，我去给你捞两个，你带回去和阳阳吃！”福婶子转身就跑，留凌哲一个人在原地。 “生、生养？”凌哲歪着脑袋瞧着老人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阳阳最近身体很好啊，还需要养吗？难道福奶奶是在怪他没照顾好阳阳？他真笨！ 凌哲回过神的时候，福婶子已经提着食盒出来了。 “呐，这肉香喷喷的，我加了很多佐料。还放了一点阳阳做的小菜。你们肯定爱吃。这里还有些米饭。都放在食盒里了。你带回去！啊！”福婶子把食盒放到那些坛子上。拍拍凌哲的肩笑笑。 “谢谢福奶奶，我知道的。”凌哲知道，他跟老人家说什么，她都不会拿回去的。所以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傻孩子，快去吧！无论如何，你对她的心是最重要的。两个人过日子，互相照顾扶持才是真的。去吧！”福婶子冲磨磨唧唧推着车一脸茫然的凌哲挥挥手，长满皱纹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转身回了屋。 我的心吗？ 凌哲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到了拐角处取了鲜环袋把坛子都装进去。不经意间，手边掉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写写画画了一堆。 字很弯曲，可是内容，凌哲大致还是看懂了。 那上面是向阳昨晚写的最近的花销。 每一项都记得很细。凌哲把所有的账目都看完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一身衣服竟然花了那么多钱。 看着纸上写的：砸凌贱人的十两银子！凌哲突然心底柔和了一片，白皙的面上添了一抹微笑。默默把纸收好，记住了上面每一个字，凌哲轻笑起来。也不知在想什么，眼底噙满了暖意。 回家吧，也不知道她醒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