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放心，其他被杀了的几个刺客属下已经让人砍去了他们首级。” “你做的很好！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炸死。” 苏秦喝了一口茶水目光深邃，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想除掉自己了。哼！苏秦望着烛光，想着，这些年都过来了，看来小哲不能再带在身边了吧。 “苏洛，三日后我们就行动吧。我等不了了！” “可是主子，那少爷怎么办？”苏洛眼底有些担忧。 “送出去吧，他在我反而不会觉得安全。就按照原定计划来。知道吗？”苏秦瞧了一眼苏洛。看来这小子这阵子也是挺喜欢小哲的嘛。 不过以后再见的机会总是会有的。苏秦相信他们小夫妻俩可以好好的。 “是！一切听主子的！属下明日就去安排！” “嗯！” 第二日，千鲤湖边。离得老远就瞧见一个胖嘟嘟的姑娘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身锦衣的少年。 “哎？小哲，你吃什么了？怎么跑那么快呀！”向阳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狠狠的回头看自己身后的人。他明明起跑的比自己晚一些，可就是比自己跑的快了不止一圈！ “阳阳，你累了？我陪你歇会儿？”凌哲赶上她陪着她慢慢跑着。气定神闲的样子着实把向阳气到了。 向阳想着，他一定是最近将养的好，又正直抽条长个子的时候，吃的全都用来长身体了。劲儿也大。向阳往他身边靠靠仔细一瞧。 结果可不是嘛！这小子竟然已经快到自己额头了！这速度！ “歇歇！呼~”也不知道是不是晓梅走了的缘故，向阳这阵子再没以前熬到深更半夜还生龙活虎的劲头儿了。才跑了三圈，竟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凌哲掏了帕子递给她，“擦擦吧！” “嗯，你怎么不出汗呢？”向阳把帕子都擦湿了，却不见凌哲出一滴汗。难道她是蒸笼头吗？动辄脑袋就大汗淋漓的。 “我不累。还可以跑。” “行了行了！我不跑了！我可快不行了！”向阳约摸心算了一下，这千鲤湖虽然不大，可这一圈起码要八百米。这三圈下来也实在够她呛得了。 “那我们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吃早饭吧！”凌哲转了转眸子提醒着。见向阳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她朝房里走去。三九的天气，两人呼口气全都变成了白雾。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才消失不见。 向阳摸着凌哲冰冷的手，有些不明白，这家伙跑了五圈了，怎么还这么冷？ “你回去添件衣裳知道吗？” “我不冷。” “不冷也要穿，瞧你手冻得！”向阳把他的手拉过来搓一搓，捧在手里呵了呵气。等终于有些升温了才微笑着撒手。 等二人回了房，苏丹呆在门口迎了上来。 “少爷，老爷让人送来了这些书，交代您务必两日之内看完。”苏丹为他们开了门，欠了欠身回了话就出去了。 凌哲摸了摸那些书，虽然都不新，好在都是一些关于种地方面的。凌哲轻轻一笑，虽然舅舅一直不太赞成他种地，但是却也没有大力反对。反而一得空就搜集一些这类的书籍给他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送来的书似乎格外的多。 “小哲，你舅舅倒是懂你！” “嗯。”领着点点头，习惯性的把书随手装进了鲜环袋里，向阳无奈的掐腰看着他。“你啊，现在已经习惯把得到的东西都往这里面装了。藏那么多书干嘛？” “阳阳，这样带着方便。走到哪里都可以拿出来看一看。” “好吧！真是败给你了！”向阳摆摆手，看着一桌的早餐，向阳不客气的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快来吃饭。吃完了指不定你舅舅又来折磨你念书了！” 凌哲看他那急切的样子，笑道，“那才不是折磨！” “是是！反正你喜欢！是吧？” “嗯。” “真是！” 等向阳和凌哲吃了早饭，直到日上三竿，苏秦也没有出现过。向阳大大咧咧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人许是忙着奉宾楼的事情不在家？凌哲拿着书在窗边看着，眼睛却一直往外瞄。舅舅不会不来也不带个话的。 等过了晌午用了午饭，凌哲依旧没能等到苏秦。 他爬起身朝外走去，眉心急得皱成了一团。 “哎，小哲，你去哪里？” “我去找舅舅！” 向阳搁下搁下鲜环袋，跑去追他。可凌哲跑得太快他愣是没追上，只得远远地跟着。 半路上急匆匆的还撞倒了两个丫鬟。向阳回身抱歉的笑笑，然后又追了上去。等到了西厢。远远地向阳就看见了凌哲立在柱子边上，愣愣的望着前方。向阳走上前去刚想说话，唇上变多了一根手指。 “嘘！” “哦。” 向阳顺着凌哲的目光看去，那里有几个下人正在扫地。他们交头接耳的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哎，我就说老爷不是好心肠的人，他身边除了苏洛总管，什么时候带过人回府啊。东厢那两个也真是厚脸皮了。”边上提着水桶的丫鬟跟着搭话，翻着白眼。 “谁说不是啊，我看老爷今日也是厌恶了。宁可在屋里喝茶，也不再去东厢陪那个只会种地的小子了。” “可他是老爷的外甥啊！”里面有个年纪偏小的男家丁低低的回道。 “外甥又怎么样？还不是只会吃闲饭的主。” “喂！你们瞎说什么？”向阳瞧着面前唇咬得越来越紧的少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家仆平日里尽会嚼舌根！ “我、我们！少爷——”几人见来人恼怒的盯着自己，顿时吓得跪了满地。可有几个胆大的非但不跪，反而傲慢的犯了两个白眼。 凌哲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他们说的话—— 他要去找舅舅！ “哎！小哲！你等等我！”向阳大步跟上心里想着，苏秦虽然坏得很，可也不至于像下人说的那样，连自己亲外甥都不放在眼里吧？ 向阳想回去了，如果此刻苏秦真的呆在屋里喝茶，那小哲该怎么办？他这几日虽然没说，但向阳知道，自从知道有了舅舅，凌哲自然是开心的。而这一切，当初还都是自己一心劝他来接纳苏秦的。 苏秦！你可别让姐失望啊！ 望亭阁不比东厢宽敞多少，凌哲很快就到了苏秦的房间。向阳跟在他身后没看见他停下来，急急寥寥的扑到了他的背上。险些才稳住身子。 苏秦的房间也朝阳，窗户对外开着，凌哲很容易就瞧见了里面侧躺在榻上悠闲的喝茶的男人。 “苏洛，给小鬼送去的书他还喜欢吗？” “回主子，少爷看见了书很满意。还笑了。” “哼，没用的东西，竟然对种地那么有兴趣！跟他那个娘一样，只好服侍人，做些下作的事情。” “主子！少爷他——”苏洛背对着窗户，凌哲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语气，着实是在替自己辩解的。 “少爷？谁是少爷？你老爷我还没有儿子呢！哼！当初让他改姓，果然是凌老鬼的儿子，竟然还不愿意！”苏秦爬起身，搁下茶杯。“别说是今天，日后我都不会去找他了。本还想着他喜爱读书，又万事靠自己，是个可靠好学的苗子。相处几日，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主子，那凌哲那边——” “你派人看着，吃穿用度还是不要少。省的别人说我亏待小辈！这几个钱我还是有的！你——” 后面的话凌哲听不到了，因为苏秦已经绕去了里间。窗里只剩下苏洛一人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向阳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手心紧紧攒成一团，这苏秦！妈的！真让人失望透顶！ 向阳偏头去看身边一言不发的少年却见他深邃的凤眸里竟然继续其了一层水气。眼瞅着竟然想快要哭出来一样。向阳心底顿时软了。 她从背后抚了抚凌哲的背。小心的安慰着，“小哲，你、你别担心，你舅舅那些一定是假话！咱们不能信的！” “假的？” “嗯！一定！” “可是我确实像他说的一样！一点用都没有！”凌哲沮丧的望着前方。 “谁说的！你要是没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又怎么会还有凌哲？”向阳看他情绪越来越低沉，立马拉着他往回走。心疼的陪他说着话。 “咱们回去！回去了！” “不！”凌哲一把挣开了向阳的胳膊，立在原地看着天边的朝阳。明明那么美，可在他眼底却好像自己一样，晕晕的一大块，看也看不清楚。那么飘渺的东西。 “小哲！” “阳阳！”凌哲幕得转过身，搂着向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我们走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 “这——” “他们不认我，我不知道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凌哲倔强的憋着泪水。不消一会儿眼圈已经红了。 向阳瞧着他脆弱的样子，心口就好像内伤了一样，钝钝的难受。 她轻拍着凌哲的背，现在才觉得，这副富态的身材，唯一的好处，怕也就是为眼前这男孩儿提供一个依靠吧。向阳突然也就看开了。她嗅嗅发酸的鼻子，抚了抚凌哲的背。“别难受，我跟你一起。这世界那么大，不稀罕咱们小哲的人不止他一个。咱们也不稀罕他好不好？” “嗯！” 向阳听到他闷闷的一声，心底更沉重了。没过多一会儿，她的肩上便传来了一阵湿湿的感觉。向阳不去看他，只是紧紧揽着他给他自己能给的温暖。 等凌哲情绪稳定一些后，向阳试探着问道，“咱们真的要离开这里？” “嗯！去哪儿都好，我不想呆在这里！”凌哲坚定的点头。 “好！回去吧，收拾收拾，等天晚一些，咱们就动身！”向阳轻轻笑了笑，希望面前的少年也能多少轻松一些。她去哪儿都无所谓，反正这世上也没有她牵挂的人或是事情了。即便真的要算的话，那眼前这个傻瓜，就随他一起吧。 “好！”凌哲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蹭了蹭眼圈，这才拉着向阳往回走。 等走廊上再也看不见人影，苏洛闪身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子的话似乎说重了些。直望日后，少爷能接纳他们吧。 “别看了！回来了！” “哎，是！” “今晚府里的护卫不能少，但东厢边上的守卫可以适当放松一些。”苏秦闭着眸子不再看苏洛。他跟了自己那么久，也该知道自己意思的。 “是！主子，我这就去安排。”苏洛点点头。“只是——主子，不给他们一些银两和衣物吗？” “不用，如果有人发现他们要走，给我把他们随身带的东西也一并留下来！”苏秦狠狠心，心情沉重的说。 “可是主子！那样的话，小少爷该如何活下去？”苏洛急了。 “让你去办，你就去！平日里太顺着你，不听我的话了？” “属下不敢！”苏洛躬身答道，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吓得煞白。 向阳和凌哲回了东厢，循着屋子找了一圈，这间房间他们也才刚住了几日。刚开始的时候凌哲还有些认床。要不是有向阳陪在身边，只怕是过了子时他也不能安睡。现在熟悉了，适应了，却又要离开了。 凌哲眼圈又有些红了。他捏了捏手心。他不是没用，真的！ 他转过身去收拾了几件向阳这几天洗过的衣服，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他那么难过，又怎么能逃过向阳的眼睛。 向阳摇摇头，这娃儿也才十五岁。弄到现在这样，爹不疼，舅不爱的地步。实在是让人有些寒心的。向阳虽然想他能把自己当成倾诉的对象，想他能对自己肆无忌惮的哭。什么都不要闷在心底。虽然这阵子也见了些成效。可那似乎还是远远不够。 小哲他—— 哎。 “小哲，收了那几件衣服，等用完了晚饭，咱们就走吧。” “嗯。” 向阳看他蔫巴巴的，开玩笑似地说，“好啦！开心点！咱们还有些银两，就算离了你舅舅——不！离了苏秦那个混蛋，咱们也能好好的活！姐养你！”不过情况似乎并没变好，少年竟然笑得比哭还难看。嘶哑的回了一声。“嗯！” 向阳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等凌哲装完东西，向阳给他喂了一杯茶，然后两人又歇了一会儿。 “走吧？” “嗯！”凌哲起身，情绪比方才稳定了一些。只是看见向阳扛着一个布包，心底有些奇怪，“阳阳，咱们有鲜环袋，你带这个做什么啊？” “你笨啊！这样咱们去哪儿都还有个东西当借口，不然老拿鲜环袋装东西，到时候突然那个东西出来别人不会觉得奇怪？” “哦。” 看他终于释然了一点，向阳拉着他这才有些安心。 爬墙的事情他们可不知爬了多少回了。凌府的梯子此刻都还装在鲜环袋里。向阳想的是要想离开这里，走正门那就是傻缺。还是爬墙靠谱。 “哎，别想了，咱们就走东边爬出去，我刚出来看了一圈，咱们这边的守卫不多。而且轮班过来看看就走了。这会子走，绝对没人瞧见我们的！” “嗯！”凌哲陪着她到了墙边，趁四下没人，向阳和他一起取出了里面的梯子靠在墙上。“小哲，我们走吧！” “嗯！”凌哲爬上梯子，很快就到了墙头。向阳怕自己太重，梯子承受不住，就等着他爬出去自己再上去。可没等多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向阳眉头一紧，心道不妙！ 她刚一转身，一队守卫围了过来。 “什么人？” 向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三两下就上了梯子。谁知快到墙头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了，动都动不了。 向阳回头一看，原来是布包！ 靠！真他妈碍事！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向阳胳膊一抬，那布包顿时被几个守卫夺了过去。向阳感到没人拽自己了，连忙翻过了墙头，拉了凌哲撒腿就跑。 “阳阳！怎么了？！” “我被守卫发现了！包也被他们抢走了！快走！指不定他们马上就追上来了！” “嗯！” 而院子里，带头的守卫拿着布包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的说，“收队！别追了！”东西已经夺下来了。 “是！” 等出了幽深的巷弄，向阳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凌哲呆在她边上帮她顺着气。 “阳阳，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这临安城咱们还是别呆了吧。” “嗯！”凌哲眨了眨黑漆漆的眸子，点点头。反正他对这里也没什么感情。至于那两家人，他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咳咳！跑死我了！还没这么窘迫过呢！”向阳缓了一会儿总算有劲儿说话了。 “哎？这不是阳阳丫头吗？你俩怎么在这儿？”向阳刚望了一圈想着他们的去路，谁知道面前突然停了一辆牛车。 向阳瞧了一眼上面坐着的人，巧了！还是自己认识的。 “福奶奶！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啊和你白爷爷去桃坞村看望女儿，打算在她那儿过一阵子，享享清福！”福奶奶一提起这件事，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咦？福奶奶！这位就是您女婿？”向阳瞧着前面赶牛车的汉子。看他长得虎背熊腰的，满脸黑秋秋的，瞧着就是个肯吃苦的庄稼汉子。 “是哎！周康，这就是我和你丈人经常提的凌哲小子，这是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