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小哲那双漆黑如墨的眸里闪着一丝微光，向阳心底咯噔咯噔的，“你说啊！” “嗯。”凌哲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热热的，就着姿势扑进了向阳怀里搂着她。头靠在向阳的胸前，面上微红，“阳阳要是有宝宝，我就是爹爹了！” “哈哈，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吗？” “阳阳的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向阳搂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他这样子，向阳心底也跟着软了一团。 凌哲由着她抱着，把脸埋在向阳胸前，声音闷闷的，“我们的孩子，反正就是不一样。” “喂，小哲！”向阳靠近他耳边低声呢喃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小家伙已经把他和自己当成了“我们”。向阳有时候会想，这人粘着自己，对自己的是依赖，是像对凌婆婆那样的喜欢，还是真有一些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她想要宠他，想要对他好。可是他若是有一天发现，这个世界这么大，可以对他好的人又那么多。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会回应自己的吻，会缠着自己亲昵。 方才亲他，她没忍住，似乎，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么多。向阳面上掩饰得很好，可心底却浸着一股酸涩。她想参与他以后的每一段人生。 这样，她会不会太自私了？ 凌哲抬头的时候，向阳的脸上有些落寞，凌哲伸手摸了摸她的眸子，这段日子阳阳真的瘦了很多，以前自己都不能抱紧她的腰身，可现在，只需要轻轻一环，人已经被他搂住了。凌哲又问了一声，“阳阳？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些难过？ 向阳揉着他的发顶，恍惚间回过神，嘴角牵着一抹微笑，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想着咱得养狗了！” 养狗？ 凌哲眯着凤眼不太相信。他执拗的拉着向阳的衣服，“你欺负小孩儿。” “什么？”向阳被他盯的一愣，“我哪有？” “就有！”凌哲靠着她嗅嗅鼻子，“你让我什么事儿都告诉你，可你有心事却不跟我说。” “额，”向阳抱着他有些不自在。想想好像真是她理亏呢。向阳顺了顺他的背，尽量放轻松，“我真没事儿，就是琢磨你舅舅的事儿呢！”苏老板，别怪我啊！卖你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舅舅？”凌哲站直身子，注意力果然转开了。 向阳拉了拉他，把窗子给关起来，“对呀！外面那个白衣人不是他的人，我瞧着宋祁那样子，该是已经把那白衣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我知道。”凌哲想起宋祁那悠哉的样子，多少对这人有些改观了。凌哲转过身子，“咱们过咱们的，就让他着急去吧！” “哈哈，你也舍得？他毕竟是你舅舅的人。” “我不管，只要你好好的，那白衣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凌哲撇撇嘴，提到旁人时脸上一点兴趣都没有。 向阳看他那副别扭的样子，上去牵了他的手，把自己脑子里的事儿都扔到一边，不是早就想通了。既然要他，何必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走，咱们下楼吧！” “嗯！” 凌哲跟在向阳后面，他的手被向阳紧紧攥着，看着前面女人的脊背，少年突然笑了。 “什么？你们想养狗？” 福婶子正烧着火，听向阳一提这话，整个人都愣了。 “对呀！福奶奶，养狗怎么了？”向阳疑惑的瞧着他，这些人难道都不养狗吗？那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凌哲一个人住久了，也从没看见过凌家的人养过狗，他倒是觉得没什么。“福奶奶？” 福婶子仔细的看了他俩一会儿，喘了几口粗气才说，“狗这东西着实可恶的紧，我在临安的时候就听康子给我说过，呐，就后面这座山上有狗，见过的人不多，但都觉得这畜生野得很，不光会咬死猎户捉的猎物，还会攻击人。你可想好了？” “不是！福奶奶？难道，这里没有人养狗吗？”这回轮到向阳吃惊了，这个世界是多落后，大伙儿竟然都不养狗！ 靠，那可是人类的好朋友啊！ “养狗？阳阳丫头，亏得我知道你聊的一些稀奇的玩意儿，不然，我一定以为你是疯子！” “奶奶！”向阳吐了吐舌头。 “狗很凶残，哪是人能轻易靠近的。这往西走几里有个赵家村，那里好些人都靠打猎为生。全靠着后面这座邙山。” “赵家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向阳眨了眨眼睛听福婶子接着说，“嗯，赵家村的壮丁好些都被这些畜生咬过，运气好的也就疼一阵子，养养就好。可有些却疯疯癫癫的。猎户们如今瞧见狗都绕着走。你竟然想养狗！” 福婶子眼底充斥着难以置信。 向阳被她瞪得有些心虚，“奶奶，狗其实很乖的，他们攻击人，一定是大伙儿伤到他们，或者是威胁到它们了。” “哼，反正很凶残！” 福婶子撂着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向阳。 向阳琢磨了一会儿，想着这事儿得坏啊！她是真的想养狗的！等等，谁拽她！ “小哲！”向阳回头就瞧见凌哲正拉着她的袖子，冲她摇摇头，温柔的冲她眨眨眼。向阳看他理解自己，眼前顿时一阵委屈。 凌哲相信向阳说的话都是真的！既然她喜欢，那狗绝对不是恶的。 “福奶奶，我没记错的话，您家里似乎就养着一只狗呢！名字好像叫大黄。”凌哲望着福婶子，突然想起当初在福婶铺子的时候，有人曾提到过福奶奶家的狗。 福婶子：“。。” 凌哲看她脸上一白，心底也有些底了。怕是这狗也并没给福奶奶带来好事儿吧！ 他瞧了一眼向阳，看她还有些急得慌，连忙使了眼色，让她听听福婶的话。 向阳冲他点点头，搂着福婶子的胳膊撒起娇来，“奶奶，您给咱们说说，大黄怎么了？” 福婶子冷着脸不肯开口，向阳拿她没办法，嘴一撇，“您要是不说出个道道来，我自己去山上捉一只回来养！哼！” “哎？！我说你这丫头！” “奶奶！您就说吧！我心里有数着呢！”向阳看着福婶子眼底有些哀求。福婶子拿她没办法，白老爹站在一旁，看老伴儿不肯开口，他摸了摸身上的烟袋，点着了烟叶子才说，“你福奶奶是为你们好！当初啊康子跟几个赵家村的爷们儿上山，途中救了一只中了陷阱的奶狗。康子看它可怜，就瞒着几个猎户抱回来养了。那会儿小佳也刚出生没两年，奶狗跟他玩的形影不离的，让它朝东就朝东，让它朝西它也不会装死。”白老爹抽了口烟继续说着，“可这畜生越长越大，康子家根本就藏不住！小佳五岁的时候，小狗竟然还学会爬床了！康子也是被弄烦了，既怕小狗伤了小佳，又怕小佳跟小狗走的太近，村里的孩子都不爱搭理他。这不才把狗给我们老两口带去城里。” “啊？”这狗听着挺通人性的啊！ “哎，我跟你福奶奶觉着这狗挺通人性的，当初我们把它撸上了牛车，都出村三里地了，小家伙还勾着头朝桃坞村的方向看。嗷呜嗷呜的好像在找什么人似得。” “爷爷！”向阳看他那样，一定有时想起当时的事情了。 “我没事儿，就是小狗带到城里，我跟你福奶奶也是能拴就拴着。街坊看见了觉着稀奇也就算了，偶尔还会送些剩饭剩菜来。” 凌哲点点头，似乎当时是有人提起这个。 白老爹把烟袋一掐，眼角红红的，“你们没出府来找我们那会儿，小狗趁你奶奶不注意，咬断了绳子上街去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小狗。” “爷爷，狗怎么了吗？”向阳心底有些不安。 “狗没怎么着，当时找到它的时候，它身边倒着一个小孩儿。五六岁大，腿上有几个血口子。我和你福奶奶都吓坏了！还没来及救人，王壮就带人过来把小狗给扒了。” “扒了？！”向阳倒吸一口凉气，隐隐的觉着有些不对头，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 “哎，”福婶子叹口气，眼底有些湿了。“我跟你白爷爷怎么说也养了它好些年，你云云姐不在咱们身边，每天咱们喂喂它，摸摸它也都有些乐子在里面。谁晓得它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奶奶，那个王壮也太过分了！”向阳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也没法子啊！你没瞧见那日卖菜的时候，王壮还提小狗，我这心底就跟刀刮的一样，都没搭理他嘛！”福婶子擦了擦眼角，一想起当时小狗嘴里血淋淋的样子，就觉得后悔了。畜生毕竟是畜生，哪儿能当真。可是—— 哎！ 凌哲拉了拉还想继续替小狗辩解的向阳，安慰着福婶子，“福奶奶，您放心吧！我们不会养的！”私底下却给向阳使了个眼色。他虽然这么说，可向阳却读懂了那双眼睛：咱们自己养！ 向阳默默点点头，回头瞧着福婶子的时候面上可怜兮兮的，“好吧！奶奶不同意，咱们就不提了！” 向阳琢磨着，狗她一定要养。至于福奶奶，她虽然不说，可向阳能看出来老人家心底还是挺疼大黄的。等把狗狗弄来了，或许过一阵子，福奶奶也就接受了呢。 向阳在心底打着小九九，没多一会儿也就释怀了。 福婶子看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嗯，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