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和凌哲合力把刘掌柜家后院的鸡杂全都装进了鲜环袋里。等出来的时候，刘掌柜已经帮他们把小鸡仔儿装好了。 向阳瞧着一竹笼的小鸡乐了。“小哲，你以前养的鸡是哪来的？”无凌院里有两只母鸡。凌哲一直喂着它们可惜没有公鸡就没有鸡蛋，这孩子又舍不得杀鸡。 凌哲回头说，“是山上蹦跶进院子里的。” “野生的啊？” “嗯。白爷爷说可以吃蛋，我喂了好久也不见鸡下蛋。”凌哲面上有些失落，那样子似乎当初费了不少心血吧。向阳揉揉他的脑袋，“鸡也要配种的。难能说下就下！你那两个可是母鸡！” “额——”凌哲面上一热。当初哪里想到这么多。只知道好生喂着也就是了。 “对了！掌柜的！你这儿有鸭子吗？”鸭子比鸡好喂养，只要赶出门，有河，基本上不需要自家怎么喂。鸭蛋也比鸡蛋有营养一些。 刘掌柜给她算完了账眼前一亮，“怎么？夫人还要买鸭子？” 向阳点点头，“对啊！有没有？有的话给咱也来二十五只。这回要三只公的，其它都母的！” “这——夫人，你可别后悔啊！这鸭肉老不说，蛋个儿虽然大，总没有鸡蛋好吃。喂着可费粮食了！” 周康在一旁也不赞同，这鸭的价钱可比鸡还便宜一文钱，别说是放在桃坞村，就是整个富春城，若不是真的穷到揭不开锅，压根儿就没人愿意养。刘掌柜这儿是卖鸡为主的。周康知道他这儿有鸭子卖，可买的人真的没几个。每回来还都是偷偷摸摸的。 “掌柜的，你别担心，我们两口子就喜欢这一口儿，对吧小哲！”向阳拉了拉凌哲，见他配合自己点了点头，又回头跟刘掌柜的搭话。“你就卖给咱们吧！喂死了喂亏了那都是咱的事儿！” “这！好吧！” 刘掌柜解了围裙去了后院提了一个大竹笼出来。里面的鸭崽子比鸡崽子要大上三倍。向阳把鸡都交给凌哲拎着，自己蹲下来挑着鸭子。 鸭子一文一只倒还好。想着以后能吃上鸭蛋，向阳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之后又买了一百枚鸡蛋带着，出了生禽铺子，兜里的钱也去了二百五十五文钱。向阳没买咸鸡。只让刘掌柜帮着宰了两只活的带着。 等目送几人出了生禽铺子，刘掌柜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掸着灰一边嘀咕着，“这三人真是怪！” 周康带着他俩在东市逛着，向阳又去了上回那个干货铺子买了木耳和大蒜各十斤。人掌柜的瞧见他们买这么多还以为他们是来砸店的。 等向阳掏了银子才给她货。 “向阳，你这袋子可真是神了！要不是俺亲眼见到，真不相信小小的袋子能装下那么多东西！而且还都不占地方！”周康摇着脑袋，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向阳看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拉了拉他袖子，“周大哥，你买什么都给小哲，让他给你装着。我上回来的时候为了瞒着白爷爷花了不少心思呢！现下总算能光明正大的用了。” “好嘞！俺也轻松咯！”周康笑得开心。憨实黝黑的脸上只露了一口白牙。“阳阳，俺娘让俺问你一声，今晚在俺家过年好不好？” “咦？”向阳与凌哲对视一眼，他俩早上还在想着守岁的事儿。 “怎么？不愿意啊？俺家人多！可热闹了！”周康吹吹鼻子，眼底老大的不高兴。 向阳看他气呼呼的样子赶紧安慰着，“别啊别啊！我跟小哲来村里也是头一回过年，本还想着今年这个年会寒碜许多。既然福奶奶都说了！我们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就是太高兴了才会惊呆了啊！” 凌哲也在一旁劝着，“是啊！周哥！能跟福奶奶还有周哥一家人一起，我们求之不得呢！” 周康摸摸脑袋傻傻一笑，“嘿，这还差不多！走着！家里菜都是自家种的不要买！咱再看看有没有缺的漏的。买齐了赶紧回家去吧。怪冷的！” 三人经过一个面摊，想着天也不早了，晌饭还没找落。向阳拉了拉凌哲，跟周康说，“咱们不如现在这儿吃了晌饭，之后再接着逛。” “好啊！俺也饿了！” “嗯！”凌哲跟着她，两人手拉着手一点儿都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因为有跟他一起吃面的经历，向阳这次很干脆的叫了两个大碗的牛肉面。让周康自己随便点。跑了一路三人也都饿得不行。就着滚烫的面汤吸溜没多一会儿，肚子就都填饱了。 向阳第一个吃完抢先把账结了。等周康反应过来，他想付人家面摊的老人家也不要了。 “你咋这样呢！跟哥出来吃饭还能让你们两个小的掏钱！看俺回去不被俺娘打死！”周康憋得一肚子闷气。这样儿一点儿不像大老爷们儿！ “周大哥别急，你多买些吃的，晚上再招待咱们不就得了！”向阳拿他没辙。只得摊手。 周康觉得这个法子靠谱，摸了摸钱袋子干劲儿全上来了。“走着！” 人多逛街要买的东西不少，等一条东市逛下来，凌哲的袋子里又多了一麻袋的花生，一麻袋地瓜。向阳自己也买了不少东西。白菜是必不可少的。上回的半口猪除了请客吃掉的，剩下的全都喂了大白一家子。 如今猪肉又要重新买了。 向阳没告诉周康鲜环袋还有其他的好处。年三十街上卖菜的本来就少，再加上冬天能吃着的食物也很有限，等逛下来，能买到的也就这么几样。 “向阳，你别着急，俺自己种地有不少菜都在地窖里存着呢！像萝卜，青菜，茄子，黄瓜，还有蚕豆，豆豉。俺就是喜欢囤菜。这大冬天的，老让俺吃肉俺可不干！前会儿俺去看了看，都还新鲜着。绝对够吃的。” “哎？周大哥，这街上卖的菜那么少，你怎么不拿出来卖？” 向阳想着若是能把蔬菜拿出来卖，城里人怕是会抢疯了吧！ “嗨！俺家地不多！除了门口的菜地，和着也就五亩！这都还是陶大哥给俺们家多争取的。俺爹俺娘不常回来还占了一亩地呢！种出来的菜够咱自家吃就很好了，哪有闲工夫拿出来卖！” “唔，周哥，”凌哲眼底一亮，想起陶正的话经不住提醒他，“如今村里不是在鼓励开荒吗？你们家也开些地吧！” 周康其实早就跟他媳妇商量过了。虽然他俩种着也很辛苦。可再开地实在是有利而无一害。大不了两口子慢慢捯饬呗。 “俺是这么打算的。等过完年，俺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地。” 向阳看他这样怕是早就有主意的，两家地连着也有个照应。向阳自然也很满意。 又逛了一圈，向阳称了五斤盐巴，这盐虽然不好吃，可还不能缺了它。 跑了半天，三人脚底都有些酸。向阳拦着还有些余劲儿的男人喘了一会儿气。“不成！我走不动了！我这肚子里边儿一跳一跳的！快歇歇！” “阳阳！你没事儿吧？”凌哲抓着她的手刚才还好，现在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了。漆黑的凤眸染了一抹紧张。 向阳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没事儿，就歇一会儿。” 周康也不好过去扶她，毕竟男女有别。 向阳冲他笑笑，歇一会儿胸口才缓过气。 “哎？这不是郭爷爷家的药材铺子？” “郭爷爷？”凌哲不认识。 向阳冲他笑笑，唇上有些苍白，“对啊！就是郭来掌柜的双胞胎弟弟。我上回来去的是他家！” “阳阳你别说话了！咱们进去歇歇！你是不是来的路上摔着了！怎么会不舒服呢？” 凌哲拉着她往药材铺子去，白皙的脸颊上素白一片，搂着女人的手微微收紧。 向阳被他抓的有些疼，可却没有推开。“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好！” 喂！你那样子哪里是好啊喂！向阳无力的靠着他，这小子脸色怕是比自己还难看。真不知道是谁担心谁了。 郭记铺子要比郭来那家药房小得多。但里边的药材却是一样不缺的。 郭钱从院里出来，想着今儿才试着做的熟地当归骨头汤。他们郭家本就是几代都经营医馆药铺的。对药材的熟悉程度自不必说。 自那日向阳指点之后，郭乾自己就试着做了好几样药膳。 这些天吃下来不光觉着味道鲜美，身子也不像以前猫冬的时候那么怕冷，腿疼了。看来那小丫头倒是不太一般呢。 他掀开帘子进了大堂，看见进门的三人，那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姑娘不正是他方才还想着的向阳嘛！ 郭钱大步走上前，弯着腰问着话，“这是怎么了这是！人怎么那么虚弱！” “郭、郭爷爷！没事。我就是吃完饭走多了，肚子有些难受。歇一会儿就好！歇一会儿就好！”向阳瞧见他出来了想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却被郭钱给按着坐下了。 “向阳，你别动，老朽来给你瞧瞧！” “郭爷爷，您安心吧！城西的郭大夫已经给我瞧过了！没啥事儿！” 城西？难道是那个老家伙儿！郭钱手下一颤，捏的向阳有些紧。 向阳看他脸色很臭，想也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郭钱看上去并不想提郭来，只是径自给向阳把着脉。他的医术虽然不如郭来，可还是过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