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一国之主,何来吾妻为谁尚不能自定?“宣王语带怒气。
”大王勿怒,非我等臣子欲过问大王家事,实是我等皆知重任在身,不敢不时时留意,处处小心,还望大王恕我等赤诚,立后之举暂缓如何?“晏婴站了出来,意思很明确,他与不同意的士大夫是一起的,立后之事,就此作罢。
”吾为帝王,亦非孩童,处处管治,居心何在?“
”大王,不可意气用事,寒了忠臣之心。“晏婴提示道。
”立后之事再议!今日暂且退下吧!本王身体欠恙。“便拂袖而去,单留众大臣朝堂之上慢慢商议。
“晏大夫,这当如何?大王此举,夏迎春祸害已现。”
“先王在世之时已料隐患,现今可行也,只是委屈宣王,但身为君王,需有牺牲之心坚,方成王霸之业。”
“上大夫莫不是想……”
“军权!权之根本,先王托付于我,现今本该归于君王,奈何王尚无王者之态,需有所成长。王者,不该为爱所绊!不应为喜所为。若有,我等皆需为之除之。”
另一处的离春,居于晏婴府上,虽为幽禁,可也算是好生伺候,离春年过四十,未尝受此敬重,为还其礼,亦不好轻易离去。在此期间,常与晏婴交谈,晏婴常叹其政才,一日,晏婴领离春房之暗角,使其见一人。
来者便是齐王,换了装束,却还是一般潇洒模样,只是眼神略带肃杀,似与晏婴有仇恨一般。
“君王,喜怒不现于色!”晏婴只是一句话,就令宣王收了眼色。
离春躲于一角,宣王不见她,她却可探知宣王一举一动。越是观望,越是目眩神离,宣王与晏婴交谈之际,离春只知望那宣王,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而晏婴,却观察的明明白白,在宣王离开之后,便向离春直述了自己的想法。
“你可为齐国之后。”只是一句话,便让离春无从招架。
“宣王现为王,可奈何贪恋美色,不理朝政,要有一清明之人伴其左右,你可担此大任。”
“可我相貌实在丑陋,无需他人言语,吾自知也。”
“一国之君,若不能容一人,何谈容天下?你虽不美,可为辅政绝世之人,容貌有何用也?你亦见多识广?怎还拘泥于皮囊。”
“可……”
“无需犹豫,若你有心我定会鼎力相助,你帮的不止是齐国,更是宣王!若宣王继续沉沦如此,岂不遗恨?”
“大夫不必多言,我愿!”离春是有私心的,她确定是爱上了宣王,只是一眼,就入了魂,这个可怜的女子,一生未被爱过,只爱上一人,却还是天差地别,现在有人说愿意帮忙,且还是晏婴,这样的机会,她如何能够错过。
“你需于众展示你心忧社稷,我等方可全力助你。”
“离春明白!”
而齐王后宫之中,宣王正在沉思与晏婴交谈之话。
“众大夫皆不满夏迎春,只恐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大夫本该支持于我,奈何如此同他人压迫于我?”
“非臣压迫,众大夫原意欲杀入后宫,手刃夏迎春方可解误国之气。若非臣极力阻拦,此刻夏迎春人头不保也。”
“如此大胆,哪是君臣?”宣王恨得咬牙切齿。
“那齐王意欲何为?将众大夫皆处死?独留那夏迎春?亦或是,顺了众大夫,处死那夏迎春?依臣之间,两者,皆死路一条。”
“皆为死路?”
“众大夫一亡,齐国则岌岌可危矣,夏迎春一死,众大夫则以为宣王可欺,往后越发傲慢无礼。”晏婴分析着,宣王却瘫软了下去。
“不过,尚有法可解!”
“还望大夫赐教!”
“夏迎春逐出宫去,且,迎天命之后,则夏迎春可保命,众大夫也无言可进。”
“可,迎春何罪之有?”
“迎春无罪,可那又如何?为王者,必舍常人所不能舍,待天命之后归置其位,晏婴手中兵权亦将回返,辅大王一图霸业,大王可细想也,不过,众大夫难久控也。”
这一日,宣王驾车巡视,忽离春拦车,举目,张口,挥手,然后拍着膝盖高喊:“危险啊!危险啊!”齐宣王迷惑不已,要离春说个明白。离春上前施礼,说道:我这举目,是替大王观察风云的变化;张口,是惩罚大王那双不听劝谏的耳朵;挥手,是替大王赶走阿谀之徒;拍腿,是要摘除大王这专供游乐的雪宫。民女不才,但我也听说‘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而今大王沉湎酒色,不纳诤言,这是我张口为大王接受规劝的意思;敌人就要大兵压境了,你还被一群吹牛拍马之徒包围着,因此我挥手将他们驱逐掉;大王耗费大量的物力,人力造成如此豪华的宫殿,弄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今后怎能迎战秦兵呢?”
宣王大受鼓舞,便立离春为后,之后励精图治,富国强兵。这是历史上的故事。
可是只有林淼知道,离春为后之后,日夜操劳,但宣王未尝碰过她一下,甚至话都未曾说过几句,虽是富国强兵,可却极其寒心。
宣王,终是对得起天下人,对不起夏迎春,却独欠离春欠的最多,最多。
我爱你,所以,不能成为你最爱的人,就会成为对你最好的人,爱的人,爱到最后一无所有,但还是会爱,就是因为没有原因,所以根本就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