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就在水独自一人走回揽月峰的时候,铘君已经站在她的洞府门口多时。今日的铘君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金色的头发披在身后,很是清闲的模样。
他伸出手,想拉看似有些疲累的水一把,水也没有多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铘君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把她从斜坡上拉了上来,水还没有站稳脚,身边忽然升起一阵疾风,她定睛看去,发现正是一路急行而来的炯。
“走路带风,看来炯君很是有精气神啊。”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有事儿?”
“王上!”炯对着水深深鞠了一躬说“你看见少君了吗?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水抬手指了指竹林的方向说“去吧。”
炯君得了具体的方向,一纵身跳下了悬崖,纵云而去。
“炯倒是很关心阿燎,这个师父,似乎没有找错。”
“自然是错了,交了心了。”说道这里,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提着自己的裙摆向着洞府之内而去,铘君不知所以,只能跟在水身后。
“此话何意?”
“阿燎这小子生性纯良不是坏事,只是现在反倒是对敌人心存善念!”水气哼哼的一路疾行,走到了一般,她忽然止住了脚步,回身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了铘君说“表哥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天庭去吗?”
昨日这丫头还说留自己常驻,今日怎么就开始下逐客令了?铘君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有些窘迫说“不是你留我……”
水忽然想起自己那日在揽月峰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撵铘君走似乎又太小家子气了。水被自己的决定给噎了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表哥抱歉,大概是方才我……总之你先回去,等明日我精神好些,再去找你。”
铘君不知道水究竟是因为什么有些喜怒无常,也只能先答应下来,看着铘君转身离开,水也不多做停留,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便躺回了床上,在此之前她还不忘派人叫来了梵谷。
梵谷来的时候,水正躺在床上把自己蒙在被里,梵谷知道水的性子有些喜怒无常,今日和少君出去了一趟,显然是又碰见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王上这是怎么了?”
“浑身酸痛难受。”水听见梵谷来了,把被子掀开大喘了一口气说“梵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梵谷一愣,做错了?梵谷不知道水指的是哪一件事情,反正自从水来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梵谷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每一件事都有水自己的用意。
回春堂也好,天佑镇也罢,一开始的时候梵谷都觉得是一场闹剧,可是事后,梵谷才觉得这一切都在水的掌控之中,回春堂打开了他们做药材生意的路子,天佑镇使得火蟒一族在妖族声名大噪,一时之间势头无两。
至于这趟天界,水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说做错了,这话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应该,让炯做阿燎的师父。”水仿佛是泄了气一般的皮球,她把双手放在胸前合十,听着床顶幽幽怨怨的说“烼长老,我大概是留不得,到时候炯八九不离十一定会站在他父亲的那一边,也就是说炯我也留不得,阿燎的心性,或许见不得炯死。”
听了水的话,梵谷才在一瞬间舒了心,他淡淡一笑说“若是这件事,王上倒是不必担心了。”
“你要说的是炯与他父亲不一样嘛,我知道。”水想起之前铘君说过,炯是个忠心的人,与他那心思颇多的父亲不一样。“可人人都会伪装,父母恩情大过天,谁知道真的有了那么一天,会是什么光景呢……”
“王上事忙,不在山中的日子多,不过属下日日守在这里,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若是有一天炯君有了孩子,也不过如此。炯君为了与自己的父亲划清关系,据说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府邸,现在他的心中,少君重于一切。”
“是吗……”水有些将信将疑,她起身盘腿而坐“看来我是在外头野得时间长了,对山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你说这左一个右一个的长老,安的都是什么心?”
“大概是先前,我们君上太过放纵他们了吧……”想到熳君,梵谷的眼中闪过隐藏不住的哀伤“我们君上,是最温柔的人了。”
“温柔的人就应该被温柔以待,可惜熳君活着的时候,想了太多别人的事情。”虽然和熳君只是见过寥寥数面,但是水还是极为喜欢熳君的。
“王上!”就在水与梵谷各自怀念着心中的熳君之时,卿像是疯了一般的跑了进来“竹林出事儿了!”
水忽觉自己的脑中一声霹雳,竹林出事儿了?阿燎还留在那里!水也顾不上穿上外衣,身上只是一身单薄的白色寝衣,穿上鞋飞一般的向着洞外冲去,出了洞口,御气飞升,向着竹林便去。
看着竹林的方向,她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打了一样,只见竹林处火光冲天,不知从哪里而来的邪火张牙舞爪的蔓延开来,向着天际而去。竹林之外便是集市与红炎城,若是这火蔓延开来,一定会出大事。水定睛,发现那烈火中有几个身影来来回回,她看不清火中的人是谁,只是从身量上看,大火最深处的那个,一定就是阿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