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万里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且电闪雷鸣没个消停。水把阿燎赶走,披头散发的坐在小案边品茶。大概是因为心情极其不好,水今日特别想吃甜的,故而让最近经常下山的宁儿去买了又甜又凉的樱桃酪回来。
她这头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那边隋万里掐着腰等着她和自己说话。
“那虫子你看了吗?”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指着还在结界中只是奄奄一息的虫子说“挺凶的,绝对不是一半的虫子,是被人精心炮制过奔着我们火蟒来的。”
隋万里是专攻医术的修士。在制毒的时候什么恶心东西没见过。这虫子自然也不能令他难受。
水晃悠着手指把结界调转到了隋万里的面前继续说“你去给阿燎看看伤口,血肉模糊的那个难看,啧啧啧啧。”
隋万里嫌弃的指了指水面前的樱桃酪说“你看,阿燎的伤口像不像你面前的吃食。”
“像啊!”水挥舞着手中的汤匙“所以要多吃一点,就当是吃了这孩子的血肉。”
隋万里有些泄气,心想自己没恶心到水,反而让水给说的有些恶心,他一甩袖子准备不再搭理这个没一句正经话的妖王,转身便让堕带着自己去了阿燎的摘星峰。
守在旁边的宁儿有些不懂水现在所做的事情。她做到水身边,看着水良久说“王上,既然知道引起大火的就是祭火石,按照您的要求也已经把祭火石挖了出来,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这场大火是因为祭火石感受到了阿燎的血液才释放出力量,但是为什么阿燎的血液能催动祭火石?除了命中注定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解释。”
虽然阿燎天赋异禀前途无限,可是再怎么说他还是一个少年郎,修为决然不可能会强大到可以控制祭火石的程度。且阿燎又被人暗算,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水绝对不相信会是巧合这么简单。
“少君命中注定如此,难道不是喜事?”
水面露难色道“这祭火石的能量可不是泛泛,就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我能驯服它。若是阿燎与祭火石有些一段奇缘,自然也是没什么不好……只是这样,我就没有办法用祭火石来提供法阵的能量了……”
宁儿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祭火石可以被一家少主驱动,自家的王上就用不得了。
“少君现在是您的臣子,是您的侄子,且这祭火石也没有主人,您怎么不能用?”
“祭火石如若能为阿燎所用,我当然不能用。”这个话题令水越说越丧气,她忽然觉得自己嘴里的樱桃酪忽然不甜了“孩子的东西,我这个当姑母的怎么好抢?”
宁儿是动物妖精思考的方式,对于“避嫌”二字不甚了解,她只知道不管什么样的宝物谁捡到了归谁,归谁还不算,最重要的是有能耐守住,自己守不住,就不要怪别人能力大。
“这样的话,王上就不要生少君的气了,毕竟也是事出有因,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属下啊。”
“道理我会不懂?”水瞟了一眼宁儿“只是,这样的道理放在自己身上是无所谓,可是放在了自己关心的人身上便是另外一件事,阿燎实在是承载了太多,就算是我自己死了,阿燎也得活下来。”水长吁短叹,想着自己真的很郁闷,天界的事情刚刚结束,回到礡凌山又解决了能量石的大事儿,本想着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就可以开张了,谁知道又搞出这么一档子的破事儿。
“做生意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但是谁盯着我礡凌山,伤了我的阿燎,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惹到我头上,就不要怪我不仁义了。”说到此处,水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毒辣的光芒。
宁儿心中忍不住一颤,虽然她知道水不是那种乖戾的个性,可是也当真是喜怒无常,她开心了可以忍受住这个世界所有的无情谩骂,不开心了别人一个无意的眼神也可以引起她的勃然大怒。
宁儿庆幸自己是在自家王上开心的时候与她相遇,才免去了自己的一场浩劫。
水吃完东西,带着宁儿走出了揽月峰,她没有去看望阿燎,更没有去与铘君与炯君回合,而且直接去了那日起火的竹林。
看着漆黑仿佛是被墨染过一般的土地,水结果一开始就让宁儿准备好的一竹筒水就泼了下去。竹筒中的水与焦土接触的一瞬间,立马化作蒸汽缓缓而上,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水抱起胳膊陷入了沉思,看来这祭火石不愧是上古的灵石,她回身看了看宁儿,发现宁儿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水说着她的脸颊滴滴答答,她涨红了脸颊,整个人仿佛是放在了大火上被不停的炙烤一般,难受的厉害。
宁儿修为不高,但是忍耐力极强,这样厉害的宁儿就算来接触被祭火石烧烤了之后的地面都会这般难受,看来这片土地用来养竹子是不中用了。
礡凌山本来就地气热,现在有了祭火石的加持,热上加热,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生物能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繁衍。
见宁儿待的难受,身形开始摇摇欲坠,水便让宁儿先行离开,找些去火热的东西来吃。宁儿得了特赦自然是一溜烟的就跑了。水自己则是提着裙摆,踏上了这片土地。
顿时,她的脚下传来了烈火焚烧一般的感觉,那热度绝不逊色与起火的那日。可是这些她还是受得住的。脚上的鞋子开始骤然起火,身上的衣裙也被燎的焦黑。水确实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她索性就认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起火,打不了最后化成一条蟒蛇,飞回揽月峰就是了。
她在焦土之外已经设了结界,外人看不到里面的一丝一毫。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年前不同气息的涌动变得更加强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