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连霜母亲,收到王上传唤特来相见!”
水觉得这妇人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似乎更在乎的是自己,且这次她带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显然是把族中没什么用处的老家伙们一并带了来。若是有心搏一搏,就算是在这地牢中与水打一架,也是在所不惜的,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能不心疼呢?
“说说吧,你们连霜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或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不然她一个小小的狐妖成为了仙娥,也不敢来我礡凌山放肆对不对?”说道此处,水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一旁的卮衍,心说这可是你们天界下来的好姑娘。
“没有隐情没有隐情!”那自称是连霜母亲的妇人连连道“这下贱的胚子自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坏了里子的!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也是我带大的,她什么德行我最清楚,这些事情一定是她一个人的注意,与旁人无关!”
呦呵,水心中一动,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一个后妈。
“既然是你带大的,养不教的罪过你可承担吗?”
“王上啊!”那妇人终于抬起了头,已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她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六岁了,大丫头的性子早就养成了,我怎么改得了?只能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可就算是这样,她每日依旧撵狗杀鸡,她是族中大小姐,我一个后妈,能有什么分量啊?”
能有什么分量?水干笑了两声心想这妇人嘴皮子这么溜,怎么可能是个好惹的货色,现在把自己摘了一个干干净净,全然是想让连霜把这件事情自己扛下来。
“可是她的手下,都是你们连家的狐妖,这点,如何解释啊?”水戏谑的看了一眼那就快被水一个个问题问的失去理智的妇人。
对于连家来说,五行蟒族实在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更何况现在他们家的女儿得罪的是天下唯二的妖王,只要动动手指,整个如厘州被夷为平地也不是没可能,这样恐怖的存在,落在连霜后母的眼里就像是天一般的存在,随时可能塌下来将她压个尸骨无存。还能与她说话,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必然是她亲娘舅那边的人,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人,不会不会……”
那妇人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连霜亲娘舅就不是他们这一支狐妖的人了吗?不管是谁,他们连家又如何能脱得聊干系?
水觉得和这妇人再继续费口舌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固然对一旁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这妇人给抬下去。
“火烟。带人。”
早已经跃跃欲试的火烟听见水的话立马答应,一阵烟一般消失在了这偌大的审讯室,当一众人推着一个十字架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水眼神不好,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受刑的耶稣。
只见钉在架子上的人瘦骨嶙峋,干枯的头发打着结垂了下来夹杂着血污粘连在脸上,她衣着褴褛,垂着头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从前的跋扈气势,气若游丝,俨然马上就要咽气的架势。水一早有吩咐不能怠慢了她,毕竟水是想要在审讯之后好好的折磨一番这家伙,绝不能让她死的太痛苦。
她冷眼看向了一旁的火烟,觉得火烟一定是曲解了她“不能怠慢”的意思!
这个棒槌。
“王上,上神,这丫头之前是想自尽,为了让她没有力气,我只能给她吃了迷药并且每天放点血,这样她就没有那么多的精神头想着要死的事儿。”火烟觉察出水的不对劲,想着一定是水对连霜现在的状态很是生气,只能笑嘻嘻的上前说。
“哦,那还应该算你功劳一件。”水长叹一声,毕竟这连霜要是真的死了,她折腾这么久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了啥,这连霜活着才是真正的好玩不是吗?
“那我现在要问话,该怎么办?”
“您稍等片刻。”火烟对着一边的小狱卒使了使眼色,小狱卒得令,立马抄起边上的木盆,使劲力气一扬。木盆中的水劈头盖脸的就全部砸在了连霜的身上!
连霜立马如被注入了无限的生命力,如受惊了的野兽一般大喊一声,疯狂的挣扎起来。口中还不断的传来污言秽语,大致就是火蟒与木蟒不得好死脏心烂肺的话。
这话听着难受,第一个受不了的却是宁儿,宁儿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坐起,来到连霜身边毫不犹豫的扇了连霜一个大嘴巴狠狠骂道“你这有娘生没娘养棺材板子夹了头的小蹄子,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水忍不住一惊,没想到宁儿骂起人来竟然像是连珠炮一般厉害,她忽然想起那夜在冷铁道她骂自己的话,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身边的卮衍听见她的笑声,忍不住余光看了一眼水,一脸的嫌弃。
水清了清嗓子说“宁儿你回来,她愿意叫唤就叫唤嘛,狗谁能管得了?”
“姑母,”这次说话的是阿燎“她是狐狸,狐狸……”
狐狸也是犬科没错啊!水知道这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也只能讪讪一笑说“是,是狐狸。”
听见水这样的贬低自己,连霜立马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了水,恨不能在眼中射出两只利箭将水打个肠穿肚烂。
“熳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没能杀死你身边的小杂种是我无能,你不必浪费时间……”
连霜话未说完,只听清脆的巴掌声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落在她的脸上,清脆好听。
“说谁是小畜生?说谁?你个克死了自己亲娘的丧门星!”
卮衍定眼一看,下巴差点脱臼掉在地上,这亲自上阵骂人的不就是方才还端坐他身边的火蟒之王熳姬嘛!方才规劝自己手下的话都是扯淡吗?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吗?
蟒族都爱扇人嘴巴子吗?这到底是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