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燎也不理他,心想着自己和姑母可没有呆腻歪,说不定什么时候姑母走了,他还会倍感寂寞。
自从渡劫之后,他的姑母,着实要比之前有趣了许多。
阿燎抬起头,忽然看见了一行面生的人。
为首的那一位中年男子脸子冷的就像是染了霜,他一双土黄色的眼睛尖锐无比,仿佛随时等待着捕食猎物,嘴唇薄而干燥,五官轮廓也说不上来有多好看。一头土黄色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一束,一身深灰色的衣服显得平淡无奇。
总之,是个扔在了人堆里找不到的人。
阿燎记得他,在自己姑母举行一样大典的时候,这人出现过。
“垒君!”阿燎扔下冼君,迎了上去施了一礼“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
垒君虽然脸上并不好看,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还了一礼道“燎君真是年少有为,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能一举渡过五重天劫的人,燎君怕是第一人了!”
“垒君抬举,阿燎不过是时运,这五重天劫,想来还不如平常的一重。”
“燎君过谦啦!”垒君一甩袖子,声音似乎比方才高上了许多“这虚无之龙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难不成妖王还能知道他们的居住之地,贿赂一下不成?”
垒君话中带刺,阿燎虽然不与他计较,可是站在一旁的钏君却是安耐不住,直接冷笑了一声说“垒君,我这表弟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戳人的痛处,再说若是妖王有能力去贿赂虚无之龙,要不要我去做个好人帮着求求情,让您与您家的少君再好好精进精进?”
垒君那本就不友善的眼睛立马竖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看着钏君说“狗仗人势!”
“此言差矣,我不是狗,我妖王姑姑也不是人。可是您家少君的……可是真的!”
钏意味深长的道,一脸的嘲笑神色。
“我说钏君啊,你还没喝酒怎么就醉了啊?”冼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搂上了就差露胳膊挽袖子要上去与垒君一较高下的钏君“礡凌山我不熟,你带我逛逛?”
“我也不熟啊!你应该找阿燎带你……”钏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冼君直接拽走。
阿燎却不卑不亢,对着脸已经是铁青色的垒君施了一礼道“我那表哥不是坏人,只是说话不着调,还请不要怪罪。”
“他会怪罪谁?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忽然,一个年轻的声音自垒君身后响起,之间一个单薄却俊俏的少年人坐在一个木质轮椅上,由小厮推着到了两个人身边。他并不作停留,而是直接越过两个人。阿燎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只感觉那少年的阴郁不知道是面前垒君的几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应该就是垒君的儿子,土蟒族的少君坪君。
阿燎本能的看向了垒君,垒君的脸上越发的难看,仿佛一张脸都隐藏在了黑气之中,阿燎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与垒君保持着安全距离。
就在阿燎以为垒君就要爆发的时候,垒君忽然抬起头看向了自己儿子消失的方向。
“哎呀坪儿,你何必要管别人说些什么?”他满脸堆笑,抬起腿就去追自己儿子的轮椅“在爹爹心中,你就是最好最厉害的那一位!别生气了好不好~~~”
垒君声音之温柔,恐怕就算换了一个女子来,也是自愧不如的。
阿燎站在原地看的目瞪口呆,这算是见识了,这天下还真的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有呢!
“哎呀哎呀,是不是我来晚了?”还没有时间给阿燎发呆,一个男子的声音便急三火四的从身后响起,伴随着男子声音的还有一阵尖锐的婴儿哭声。
枉君一边擦着汗一边快步而行,若不是知道这枉君平日里就是这幅样子,阿燎还觉得是一队逃难而来的人,虽然是一身华服,但是衣冠不整是枉君的招牌,阿燎与这位枉君也只是有一面之缘,所以并不了解。
“未来的大王啊!”还不等阿燎开口,枉君就抱住双拳对着阿燎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等您渡了九重天劫之后,要记得照看小弟啊!”
“您这是什么话?”阿燎知道枉君的话实在是失了规矩,连忙道“我是您的小辈,万不敢这样说!”
“什么小辈不小辈?到时候只要您照看着我们的太平,就算是叫爷爷有什么关系?”枉君继续行着大礼。
阿燎无奈,只得跟着他一直回礼“您真的不要这样说了!不合规矩!”
“规矩都是妖定的,规矩是死的妖是活的!”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对着行礼,阿燎只觉得自己的腰和脖子就要断了。就在枉君还要继续行礼的时候,阿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喘着粗气道“我知道了,枉君您的意思我收到了,我姑母还在里面等着你,您还是带着少君速速前往吧!”
“妖王已经到了?”枉君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道“哎呀您怎么不早说,罪过啊罪过!”
他一挥袖子示意后面的人跟上,一队人又慌慌张张的向前疾行,阿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一群人,还真是丢盔弃甲,和一群逃难的人没有区别。
枉君是最后一个到的,迎接宾客的工作做完了,阿燎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还是速速前往宴会厅,姑母一定都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