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索命童,为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妾所生,生母与世无争奈何艳美异常,得到了大户人家家主的无尽宠爱,原配夫人的弟弟是个好色之徒,在家主家与家主饮酒作乐,出门解手之际看见美颜小妾,顿生歹意,尾随其后奸污小妾,小妾反抗,家主小舅子失手打死小妾嫁祸给家主家的长工,说是看见长工与小妾私通,小妾要长工带着自己私奔,长工只是想和小妾玩玩,怕事情败露,便下手杀了小妾。
家中主母是官宦之后,为了包庇自己的弟弟,也为了出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便顺着弟弟的话坐实了这件事,将小妾直接抛尸河中,一起抛下河的,还有那年仅四岁的小女孩。
母亲不干不净,生下的孩子也决计是个孽种。
水听得十分平静,而身边的宁儿与晗确实面若灰色气的手脚发抖。水一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边说“这孩子有这般的血海深仇,怪不得戾气这样重……”
“这孩子虽然可怜,可是乱杀人就不对了。”郭少丞长叹了一口气,多少也有些触动。
“这孩子讲完了,你的搭档呢?”
水问,谢阮的脸上立马涌上了愁色,冤魂在没有被培养成索命童之前,都是用夺魂索锁着的,那小鬼长得可爱,身世又惨,范希是个胸无城府的傻孩子,小鬼天天在他的身边哭诉自己与娘亲是何等的冤屈,死了还要这样被锁着,是多么多么的可怜,范希一心软,就结了小鬼的夺魂索,小鬼自然是不怀好心,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范希知道自己受骗一气之下独自一人去追击小鬼,从此就没了踪影。
“鬼死成魙,虽然不是每个鬼都有这个造化,但是阿希是可以的,毕竟他是我们这一辈中的翘楚,说不定将来还能坐上他父亲的位置……”
谢阮越说越难过,甚至开始抽抽搭搭“我还特地拜托了秦广王家的世子去查查魙的册子,发现阿希并不在其中,所以他一定还活着……”
“啊你们说的可是那个大大眼睛的黑无常……”已经被众人遗忘的沉底忽然说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沐浴桶里“哗啦”一声,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的郭少丞等人吓了一跳,从屏风之后走出一个一身破衣烂衫,皮肤灰白的男人,还不忘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你瞒着我在这里藏汉子啊!”郭少丞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水,水不慌不忙点了点头。
“我藏得可多了,你想找找吗?”
郭少丞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握着水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些许的力气。
“这就是你那失踪了的小鬼的杰作,现在那小鬼就藏在这白骨精的洞府中,这小鬼现在造化大着呢,杀人不说,还令河里的生灵闻风丧胆,谢阮,你的事情不好处理啊!”
谢阮听了水的话,终于一张脸直接磕在了桌子上,他把自己的脸在桌子上来回的摩擦,好像摩擦的越狠越能减少现在的烦恼,宁儿却是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长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这样不爱惜是罪过啊,就算是犯了错你爹想要了你的命,你也得漂漂亮亮的不是?”
宁儿自打被镜夫人与铓姬毁容之后,对外貌更加的珍惜,也见不得别人用自己的脸胡乱的开玩笑,她扶起谢阮,用手绢为谢阮擦了擦破了皮说“王上为了让我恢复容貌废了多大的心思,你这小伙子长得还蛮好看,为何不珍惜自己的这张脸呢?”
谢阮从来没有被姑娘这样温柔的待过,更何况还是宁儿这种妩媚到极致的姑娘,不由得面红耳赤不能自己,此时此刻,在谢阮的眼里,宁儿已经变成了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姑娘,令他怦然心动的姑娘。
水在这方面最有颜色,她用下巴指了指宁儿那边,对郭少丞说“你看,我们宁儿最会勾搭人了,这屋子里有股恋爱的酸臭味啊。”
“这味道不是一直都在吗?”郭少丞有些不解的看着水“就是我们两个啊!”
水有些时候很是服气,无论当着多少人,郭少丞总是能这样轻易的说出这些俏皮话,可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实在是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沽泽上神不知道对多少仙娥元君说过这样的话,我可担待不起。”水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样,今晚我们就去会会那小鬼?那小鬼叫什么啊?”
“春梅。”
“春梅……”水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我怎么觉得我在哪里听过这人……”
“你好意思吗?”郭少丞冷笑一声对着她撇撇嘴“我府上的丫头现在还被你据着魂魄,肉身还在我府上沉睡呢!”
“啊!就是那个口不择言却十分伶俐的丫头,”水挣脱了郭少丞的手,双手在一起拍了一下“这丫头好好培养,将来可以予以重任啊!”
“谢阮,你知道春梅的母亲长什么样子吗?”水开着谢阮轻声问道。
谢阮点了点头,双手掐诀一指虚空,众人面前立马多了一副女人画像。
水看着这个女人沉思了片刻,摸着自己的下巴思忖了片刻看向了谢阮说“找不到范希你是个死,我若是没猜错,这里应该就是春梅的故乡,在这里她的怨气这般的大,你抓不住她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放手一搏如何?”
谢阮瞪大了眼睛,跃跃欲试。
夜凉如水,水漫步到白日里的河边,今夜乌云密布,寒风刺骨,天上没有一丝的光亮,此时此刻这荒郊野岭三三两两亮着幽蓝色的狐火,此处明了那边又暗了,来来回回,总是那么几个淘气的小狐狸在这野外玩耍,发出一阵欢快的怪叫。
水背着手,已经如白日那般看着湍急的河水,并未注意身后有一只狐狸正在接近。
那狐狸压低了身子躲在草丛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水,仿佛是盯着猎物,随时准备着进攻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