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下生灵相比,我觉得我的仇恨更为重要。”胥珂叹了一口气“我虽然身为天神,却没有什么觉悟,似乎连你这个妖精都不如。”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从你母亲那里继承了一丁点的共工血脉,又吸收了共工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滴血,现在的你,应该心怀天下。”
玄云曾经告诉过水,共工一族生来就是要守护这个世界的,所以共工一族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软。水觉得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自己做起事来也变得优柔寡断畏手畏脚.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血统觉醒之后的怜悯之心吗?
水也不知道。
她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了伽梨公主的方向,见伽梨公主终于睁开了眼睛,便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荻舒公主说“解毒吧。”
伽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不如在水翻脸之前把事情做得妥当。
水看着伽梨给荻舒解毒,脑海中却想着海中小岛上的老头子到底是不是孔雀王,见伽梨收起了自己的功力,水起身上前,直接抓着伽梨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伽梨不知道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奈何一百个自己也不是这位妖王的对手,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水出了这间会客室,可是在迈出会客室的一瞬间,伽梨感觉到自己的神思没有来由的恍惚了一下,紧接着自己周围的景色大变,到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何处的地方。
她的脚下传来巨浪翻滚的声音,天空之中却传来了滚滚雷声,她抬头望去,发现自己的头顶阴云密布,闪电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她吓得立马缩了缩脖子。
“这里是……”她伸手想要抓住旁边的水问个究竟,可是却抓了个空,原来这偌大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拼命的调整着呼吸,奈何无济于事,养尊处优的公主虽然有一身高强的法力,可是在水的打击下,现在的她再也不相信自己的法力,她只能抱紧自己蹲下身,她的脚下空无一物,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飘荡在这半空之中的,只是现在的她,渺小的就像是一粒尘埃,只要被这狂风一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恐惧马上就要占据了她全部的思想,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摆脱这样的困境,这难道是神州妖王的妖术吗?还是……
她用自己的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极力回想着自己究竟是如何到了这个地方。
她为神州的天界公主解了毒,神州妖王二话不说把她拽了起来,带她离开一开始的房间,可是在她一脚迈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的空隙,她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除了神思有些恍惚,她不记得自己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神州的妖王,要把她仍在这么一个地方……
她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态,这里只要不是幻镜,她就可以找到陆地,找到陆地便可以给自己的族群发信号,这样她就可以回到青洛屠人的身边。她站起身,看向了四周。可是四周除了染了墨一般的黑色海水,便是露出海面的怪石。
一望无际的海水吞噬了她最后一点的理智,她是孔雀,是无法长时间飞行的鸟儿,到底要怎么飞过这没有尽头的大海?如果选错了方向,离陆地越来越远,那么等待她的只有筋疲力尽之后的死亡。
“神州妖王,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伽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的对着茫茫的天空大声喊叫,可她的声音被掩盖在了惊天动地的雷声之中,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晰。
她的泪水潸然而下,惊慌失措的她只得移动自己的身形。
可就在她迈开脚步的时候,她的身体急速的向下缀去,狂风在她的耳边呼啸,那一刻,她有些后悔和自己的哥哥来到神州。
她来神州,本应该是耀武扬威的不是吗?
“太子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水站在一面古怪的镜子前抱着胳膊,有些不满的看着冰块儿脸的胥珂“人家怎么说也是倾国倾城一美女,你让她自己找到那座岛不好吗?”
“抱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说决定把她放入璃填镜的人是你。”
“那我也没让你操控她的身体啊,只是想让她认个老爸而已。”水伸手推了胥珂一把说“你是不是在天上呆的太久,和某些人在一起耳濡目染的现在俨然成了一个专门折磨别人取乐的变态?我和你说太子,这样可不好,这个样子将来你是娶不到天后的。”
胥珂表情微微一怔,接着一脸轻松说“无所谓,反正我这辈子的挚爱已经不在了,等我死了,谁坐上天帝的位置无关紧要。”
“想得开呀。”水瞪了他一眼“不过你让伽梨公主下降的速度也太快了,掉下去不就直接摔死了?你还不如让她就这样飘着,你先去看看自家的妹子。”
“她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再说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用得着我担心什么?”
水心想也是,自己真是多此一举要和他讨论仇人女儿的事情,“你下定决心要除掉天帝和天后,那荻舒要怎么办?”
胥珂顿了顿,他纤细的手指在镜子前晃了一下,镜子中的孔雀公主便涕泪横流的落在了一座石头岛上。
“天帝我是一定要杀了,至于天后……她到底是没有杀我的母亲,圈禁也就是了,荻舒更好办,找个借口嫁到老远山西去,眼不见心不烦。”
水不再说话,原本她以为胥珂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天帝天后,然后再让天帝所有的后代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现在看来,他也不是被仇恨全然蒙蔽了双眼。
“不过他们要是不听话,就杀了吧。”
“是啊,给机会却不要的时候,就怨不得任何人了……”水似乎对这种事情颇有感触。
“那继续?”胥珂指了指镜子。
水点了点头。把目光再次落到了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