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珂回身,看着水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却知道水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护好你的情郎,你说的话我已经一五一十的和天帝讲了,现在的沽泽被天帝下旨留在自己的神府中不得踏出半步,而且是派了竹烨真君看守,当初竹烨真君在沽泽上神麾下的时候没少被他取笑折磨,所以这次不会放水半点,沽泽上神是出不来的。”
“多谢太子……”水道了一声谢,对着胥珂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胥珂有些诧异,这个女人向来不羁无礼,就算是面对了力量上绝对压制她的天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规矩,可是今日却对他实在客气。若是换做之前,现在的她正应该是最为飞扬跋扈的时候,因为她那份无论什么时候都极为明显的自信。
无论是面对了什么样的困境,她总是能一笑置之,然后相处许多出乎意料的法子来解决这些事情,可是今日的她情绪低落不说,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若是平日我定然是不会问的,因为我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自打今日见了水,胥珂心中便充满了疑惑“只是日后你我会在同一阵营,我不得不问一句,妖王是有什么解不开心结?”
“没有”水答的干净利落,“色令智昏,可是从美色之中走出来总是需要一些时日,仅此而已。”
胥珂知道面前的人说的就是一派胡言,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被所谓情爱所困,令自己停滞不前的人,一开始,胥珂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制住她,就连最让人理解不了割舍不下的所谓情爱在她这里也好像是一件行不通的事情。
但是她的心腹死了,她的心仿佛也被捅出了一个窟窿,她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心中的人和事都会从那窟窿中溜走,最后她的心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所以现在的她小心翼翼呵护着一切在她心中留下了轨迹的人。她没有办法和从前一样做事雷厉风行,没有办法不管不顾只凭自己开心。
“妖王,我还可以继续信任你吗?”
“那就看您自己的选择了,若是愿意,自然可以。”水抬起眼,看着满眼疑惑的胥珂“我与太子现在是绑在一块儿的蚂蚱,我绝对不会连累到太子。”
“既然是合作,就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是我希望妖王随时保持着原来的清醒,这样变不会把我们置于险地。”
“若是我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就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妖王。”
目送胥珂离开,水终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自打阿燎与孔雀大规模开战,她的心脏便如被人抓捏一般的痛,昨日她找来隋万里为自己诊脉,隋万里竟然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却断言水是生了大病。
这样的疼痛虽然不是无时无刻,可痛起来便会要了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现在的她绝不能就此倒下,真正的大事才刚刚开始,她不能让别人看出一丝一毫的懦弱与无力,就算是死,也得秘不发丧,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还活着。
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涌现,她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外面守着的卿大声喊了一句,卿是唯一知道水现状的人,一刻也不敢耽误,看着水痛苦万分的站在窗边,急忙把水扶到了软垫上。
“派人去血荒城给魔尊传个口信,说我想见他。”
卿虽然知道真正和自家妖王有私情的是天上的沽泽上神,可是也明白真正能成为自家王上壁垒的人一定是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魔尊,王上现在找到魔尊,定然是有大事情要交代。所以她一刻也不敢耽误,亲自到传送阵去。
片刻功夫,月明子便焦急万分的出现在了水面前,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水,月明子的喉头一紧,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道长!”水挣扎着顾不了许多,一把抓住了月明子的手,她的呼吸急促,额头上流下豆粒大的汗珠,月明子看得出现在的她究竟有多痛,恨不能自己替她承担现在的所有。“有一件事情我找不到别人,就请您再帮我一次!”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我之间还用说一个‘帮’字吗?”月明子眉头紧锁“你究竟是怎么了?受损的心脉还没有好吗?”
“大鹏妖王!”水没有时间与月明子废话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去调查清楚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大鹏妖王!”
月明子一怔,大鹏妖王的名字这天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毕竟这一号的人物是在水出现之前唯一的妖王,千年来这妖王已经没有了踪迹,众人皆说他厌倦了世俗也不愿意上天当神仙受制于人,便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进行修行,慢慢的便也成为了一个传说,所以这位妖王现在究竟何处,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我曾经试着与这妖王接触可是都失败了,派去的使者有的没了音信有的吃了闭门羹,只知道他修行的地方有百鸟守护。无论如何,您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现在孔雀的事情才是燃眉之急,你为什么……”
“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把孔雀的事情解决好……”水的语气虽然坚毅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弱“但是大鹏妖王的事情不解决,我怕是再也……”
再也怎样,水终究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便一头栽在了月明子的怀里。
“妖王!”月明子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分寸,他抱着怀中的水犹如一座石雕,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
好在身边有卿,这两日水或多或少便要晕厥几次,隋万里已经在第一时间送了药来,并吩咐水的晕厥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她睡了,便是给自己身体修生养息的时间,睡得越多,病情发展的速度越慢。但是会不会就此长眠一睡不醒,谁也不知道。
“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月明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瘫软了的人,问道。
卿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她从小瓷瓶里取出丹药送进了水的嘴里,又掏出手帕擦了擦水额头上的汗珠说“只知道,睡了便好了,现在的她,最怕的是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