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斌性情耿直不是能掩藏情绪的人,他心中不爽,当即随口反击,但言语中也存了对自己境况的无奈感慨,“那又怎样,莫非永安王殿下能有法跳出这京城的富贵乡,不用整日游手好闲,不和咱们这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欣赏你口中的绮丽之景?”
露台上的气氛一时之间颇为尴尬。赵硕是主人,当即出来打圆场,“大家赏花赏景累了,进到里面去歇息吧,我让人备了薄酒。今天的菜都是现打捞芙蓉江鱼做得,味道极是鲜美,大家尝尝这画舫厨师做鱼的手艺。”
众人鱼贯而入,阁楼内长窗洞开,四面景致尽收眼底,清风徐来,百花齐放,满室芬芳,让人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一时间众人又再次流连于美景中。
酒过三巡,公冶筹见今日之事皆因自己随口一句话而起,导致聚会气氛有些尴尬。若是举杯相劝,反倒显得刻意。于是说道,“今日我们八个好友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玩得尽兴,不如咱们来行酒令,如何?”
“什么酒令?”开口问道的是皇四子李瑜,永安王的小侄儿。李瑜年少,心思简单热情,见场面略有些尴尬,也忙帮着打圆场。
“今天既是赏芳,当然要以花为令,咱们击鼓传花,传到谁手里,谁就得立即起来行令,行令之人必得说一句今天在船上才有的花卉的诗文。若是自己做得诗则其他人喝一杯;若是拿别人做得诗来充数,则行令者喝一杯,众人陪一杯;若是不能脱口而出或者做不出来,则自罚三杯。”
众人听后,脸上表情都显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在场的魏仁斌和拓跋锐英皆是行伍之人,于文墨一道稍有欠缺,这种游戏自然比较吃亏。魏仁斌于是吐槽道,“看来今天我是要舍命陪君子了。”
“魏兄你酒量好,何需担心,倒是我身子弱酒量差,三杯就倒。”在大周京城充当质子的回疆王子拓跋锐英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酒杯。
李泽渊摇着扇子调笑道,“说的也是,于舞文弄墨一道在场有几个能与公冶大才子匹敌,咱们大才子可是年少高中进士之人。今日胜负已分,公冶大才子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灌醉。没想到公冶大才子的一身才华能在酒宴聚会场大有用武之地。”
长安八俊皆是高门官宦子弟,家族中自小便延请名师教授,即便是魏仁斌这样的将门之家也不光是习武,文墨还是要学的。
他们毕竟出生高贵又受过良好教养,不比半吊子纨绔子弟,平常聚会,诸如吟诗作赋这类的行酒令不仅做过而且常有。所以这一次公冶筹这个提议本无可非议。
魏仁斌和拓跋锐英稍微弱点,也不会真得被比得很惨,其他人与公冶筹于诗词酒令上也不是没有赢他的时候。只是李泽渊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倒像是故意提起公冶筹的才华只会游手好闲,用在这些不正经场合一样。
公冶筹与魏仁斌不同,他出生清贵之家,家族世代簪缨,教养极好。而且他本人天资聪颖,年少高中,也是声名斐然的才子。
他与永安王李泽渊也是莫逆之交,素来了解好友,今日见他言行反常,对好友的话他并不介怀,只是眼睛半眯,抿嘴笑道,“殿下今天有事?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