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衣带着暮烟和舞阳在客栈小厨房里忙碌了一上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饭,盼着公主带回好消息后,大家能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然而,甫一推开公主的房门,就看见她红着眼圈,神情疲惫地坐在桌前。柔桑、凌寒、流火和月影四人围着公主,脸上都端着沉重的表情,气氛有些压抑惨淡。
好容易聚在一桌上吃上一顿丰盛的饭,饭桌上的众人却都开心不起来。
沈玉茗见气氛尴尬,于心不忍,却不知如何开口。她见授衣把狭小拥挤的客栈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丫鬟们又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看到这些她更是感动万分。舞阳特意去外面摘了鲜花回来布置房间。正想着,她抬头瞧见了对面花瓶里的黄花,不禁哑然失笑。
开口问道:“舞阳,这花是你摘的?”
舞阳正酝酿着伤感的情绪,冷不丁地被问,诧异地抬起头:“是的,公主。”
大家一听都转头去看一旁小方桌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黄色的花朵,花朵纤瘦窈窕,开出的五瓣细长花瓣微微卷翘如少女的纤纤素手。授衣刚才忙里忙外,舞阳插花的时候只瞄了一眼,现在仔细一看,不觉眼熟:“这不是黄花菜吗?”
“舞阳,你怎么把菜插在花瓶里?”柔桑笑道。
舞阳一头雾水地说道“其实不是在郊外摘的,我骗了大家。我是在路边买的,我看那卖花的小姑娘拎着个篮子蹲在路边,没人照顾她生意,可怜兮兮的,于是就买了一些。”
授衣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骂道,“人家是卖菜,哪里是在卖花。”
凌寒眼含笑意,“黄花菜学名萱草,别名忘忧草,‘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据说萱草能让人忘忧。”
沉闷的气氛就这样被凌寒的妙语和舞阳忘忧草消解。
沈玉茗见大家都轻松愉悦起来,放下碗筷郑重地说道,“这一次的行动未能顺利,或许是我过于急切了,这样大的事我处理得过于草率,应该需要从长计议。今晚我们就回沈府,顺便也去王府看看。父母和师尊在京城应该还有一些故人,或许联络上他们会对我有帮助。”
听见公主如此说,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有了着落。
南诏王宫圣灵殿,平日里是南诏王上朝议事的大殿。此时,高高的王座上独自坐着一人,现今掌握着南诏命脉的清平官施仁诺。
不久之前,南诏上下还没人知道他叫施仁诺,只知他是一个从中原而来的文弱书生,名叫李文诺。他身负才华,为人低调沉稳,颇得云萝太后的赏识和玉茗公主的喜欢。很快他就从一介平民青云直上成为南诏首屈一指的清平官。
那时盛传他与玉茗公主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即将成为南诏驸马。然而,一切仿佛是上天故意开的玩笑,当人们还沉浸在郎才女貌的美好故事中时,李文诺却突然以雷霆手段将王族软禁,指责太后牝鸡司晨,干涉朝政。南诏王体弱多病,代由他来处理朝政。与此同时,下令追杀公主。并向世人宣布,他真名叫施仁诺。
对“施”这个姓尚有记忆的人,突然记起了十多年前被先王蒙苍生灭掉的施琅部落。当大部分人还被蒙在鼓里时,这些人这才清醒认识到,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以复仇者的身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