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虽不待见他父亲,可魏将军一直打心底里喜欢魏公子并且希望和儿子和好的这件事可是众人皆知的,万一魏将军和他的儿子和好了也说不定呢。而且,董老将军与魏岩的父亲,虎贲军老营长,是老战友且交情颇深这件事,高阶军士也是知晓的。兵符和军令事关重大,就算魏校尉爱乱开玩笑,久经沙场的董老将军岂能乱开玩笑。
大军入夜开拔,训练有素地迅速行军到十里亭。到了十里亭,魏校尉既没指挥军队对阵操练,也没下令折返,更没下令安营扎寨,只是命令军队朝着长安城方向布阵待命。而魏校尉骑在马上一直望着长安城,直到大家看到一枚烟花升空,魏校尉才转过身目光坚定地高声宣布道,陛下有难,即刻救驾!
这些将士虽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可久在军营,对军事有独特的警觉。有些人已敏感察觉到,今晚魏仁斌带着虎贲军兵符前来想要调兵,而且有大事要发生。所以,当魏仁斌下令后,陷入了僵持,六个营长都不敢率先出动。
按大周律,虎贲军不同于禁军和御林军,若要调虎贲军须得出示另一半兵符,与虎贲军统领手中的那一半验合,方能调兵。然而魏仁斌只拿出了魏统领手中的那一半兵符。
一、二、四营营长是上官太师暗中安插在虎贲军中的亲信,偏偏一、二营长被下令留守驻地,不祥的预感在四营营长心中一闪。他立刻高声问道:“请问魏校尉,魏将军何在?既是陛下有难,魏将军何以不亲自前来领兵救驾?”
魏仁斌嘴角一扯,他不紧不慢地答道:“父亲下午从军队回府后突然生病,感到身体不适,正卧床休息。宫中派人来府上传旨,说今夜会有奸人借瘟疫之事,在长安城内制造混乱,对陛下不利。圣旨命父亲速速调遣虎贲军进城,时刻准备护驾。于是父亲与我商议,先调集军队至京郊十里,就当行军操练。若城中真的有人对陛下不利,则进城救驾。若未有,则会如实上报,原路返回驻地。父亲身体不适,怕自己感染时疫传染给军队,所以他就命我与董老将军带兵符前来调兵遣将。”
说到瘟疫,竟无人敢反驳。
只是为何是宫中传旨调兵,又是哪位传旨,是皇后懿旨还是圣旨?四营营长心头疑云顿起,“此事可知会过上官太师?上官太师可有发出调兵兵符?恕末将直言,军令如山,若非兵符验合,我等不敢从命。”
魏仁斌盯着四营营长的眼睛,朗声答道:“看见刚才的信号烟花了吗?那是御林军出宫救驾的信号。”魏仁斌心中得意地想,这信号确实是皇后和上官琢行以救驾的名义率御林军出动的信号,不过并非上官太师发出。
“既然如此,太师为何不派人送来兵符。若非兵符验合,我等不敢从命。”四营长再次强调。
气氛变得紧张焦灼,众人凝滞,不敢发出响动。旷野之上,疾风停止呼啸,夜枭隐没在暗处嘀咕,马儿焦躁地打着响鼻。
“谁说没有兵符验合?”一直不说话的董老将军终于开口。
老将军沉着脸,从怀里掏出另一半兵符递给魏仁斌。魏仁斌将其举起,和手上的兵符一扣。旷野无声,一声轻响传来,两片兵符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