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平日里寡言少语,遇事最是油滑,讲话简练谨慎,上官兄妹摸不清他的底细和路数。今天他的话突然多起来,皇后听了他絮絮叨叨地问东问西后,心中起了疑窦,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起了疑心,想试探一二。于是她轻蔑一笑,“等一下!”
接着掀起帷幔对着下方的张济说:“宰相是否对今晚我要去处理的事感兴趣,你可知陛下被贼人劫持?”
张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没有夸张的瞪眼,眼神中带着疑惑和震惊,嘴唇微张,恰到好处地控制着面部细节,辅以一旁秦浩然将军微微的抽气声。“陛下!陛下不是在宫中么?是谁这么大胆敢劫持陛下?娘娘,此事重大,还是即刻请巡卫营协助救驾!”
皇后认真端详张济的表情和脸色,半晌,道“不必了,只是宵小之徒罢了,不足为虑,有御林军就足以。”
张济继续道,“娘娘能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微臣?”
“现在还不是时候,到真相大白之时宰相自然就明白事情的经过,宰相就别再要磨磨唧唧了。”
皇后看着张济犹豫不决不肯让路的样子,笑道:“宰相,老实说,不会是皇帝叫你们几个来阻拦本宫的吧?就凭你们几个府兵也想拦着本宫和御林军?简直是痴人做梦!”
张济和秦浩然心中咯噔一声,脸上努力撑住不显露丝毫慌乱。两人默契地假装疑惑地看对方一眼,随后张济刷地一下跪下答道:“恕微臣愚钝,陛下被贼人劫持,为何又让微臣来阻拦娘娘前去相救?”
他见皇后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微臣对大周的忠心日月可鉴,若早知陛下被劫持,微臣愿肝脑涂地,舍身相救还来不及,岂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微臣只是担心皇后娘娘安危,况且瘟疫肆行,若娘娘的凤驾进了乌衣巷,稍有不慎,染上瘟疫又怎么办?”随后叽里呱啦一番表忠心。
上官皇后微微皱眉静静地看着张济跪在地上表演。她本就是多疑之人,但始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这巡卫营她从不放在眼里,若是想凭这几个人拦着他们不去,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扫视了周围一圈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也不拦着张济发挥,想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后招。
张济跪在地上从初入朝堂开始回忆陛下和皇后是如何待他恩重如山,直到前几年自己侄子的姨母的表弟的老婆的姑姑的小孙子进京赶考其文章获得了陛下夸奖。全程事无巨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上官琢行听得微微皱眉,御林军个个脸上不耐烦,巡卫营士兵面无表情低着头,秦将军假装听得感同身受。
直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巡卫营中一闪而过,接着秦浩然朝他挤了挤眼,并说道:“宰相大人,陛下和娘娘一向器重大人。陛下被劫持,我们还是现在即刻同娘娘一起前去营救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