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回到,“是魏将军吗?魏将军,魏校尉晚间携兵符前来,说陛下有难,命虎贲军前去救驾!并称将军您卧病在床不能带兵,只好委托他带兵进城救驾。不知情况是否属实,将军是否安好?”
听到门外话语的人也开始骚动,魏岩脑袋中轰的一声,偷兵符?假传军令?假传圣旨?私自带兵进入长安城?
他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这门外人说的,随便一件事都是死罪。最可怕的还不是这杀头之罪,越过他本人打着救驾的名义偷兵符调兵遣将,这明摆着是跟上官太师作对,搞不好整个魏府即将陷入灭顶之灾。
魏岩顿时怒从心中起,随即大声质问,“父亲!你怎可如此这般纵容小斌胡闹啊!你可知此事非同小可,小斌现在已经犯下死罪,您还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您这不是置他于死地,置整个魏府于死地吗?”
魏老太爷看着自己的儿子,嘲讽地问道“你怎知小斌犯的是死罪?”接着大声地说道“小斌奉陛下口谕,从你手中接兵符前去救驾!何来死罪之说。”
“陛下口谕?陛下口谕从何而来,又从何说起?太师可知这口谕?父亲难道到现在还看不清?御林军、禁军包括我虎贲军真正掌握在谁的手里?调兵遣将之事真正由谁做主?为什么不是上官太师下令?夺我兵符之事到时候又如何向太师交代?”
“如何向太师交代?”老父亲笑了起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师难道不是由陛下做主?奉陛下口谕调兵遣将还需要向太师交代?”
“好!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这么多年我也略知父亲心中所想,您的不乐意与不情愿我也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父亲执念竟如此之深,竟然让小斌也牵扯进去。可是父亲!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会害死小斌的。你就算觉得我这个儿子不争气,不愿替我着想,你也应该替小斌考虑,替整个魏府考虑啊!”魏岩挣扎着大叫。
“你错了,小斌的事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能做的是支持他的决定。反而是你,你何曾真的替小斌考虑过?他心中所想,你何曾真的了解过?”
“我所做的又哪一件不是在替小斌考虑?不是为了给父亲争光?不是在替魏府挣下这份荣宠。”
“是吗?魏大将军所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我、为了小斌、为了魏府。看来这么多年是我误会你了。”
说着嘴角扯出一丝嘲讽,无奈地笑笑,“我以为魏将军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为了自己在官场有一席之地,为了能官运亨通、步步高升。连虎贲军到底效忠谁都忘了,竟然委曲求全、卖身求荣去做乱臣贼子的走狗!”
“父亲!”魏岩痛苦地跪了下来。“那时小斌刚刚出生,我也是格外地喜欢和开心。人人都说三岁看到大,小斌未满三岁就有许多人说他是难得的帅才。您也了解,小斌的天赋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啊。可我始终是小小军官,我有心培养,却怕无力为他开拓将来,难道他也真的要和我们一样一步一步地从底层做起吗?”
“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能选择这样一条捷径。我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有可能被选择的会是别人。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拱手让人?若我能更上一层楼,小斌成为真正的贵介子弟才有更多的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我这样做又有什么错?”
魏老太爷打断他的话,生气地斥责道:“你不用拿小斌做借口,小斌要走什么样的路,他自己已经想得很明白,不用你来替他做选择、做决定。你想择哪根木,想识什么样的时务何须遮遮掩掩。我现在只是庆幸小斌随了他母亲的为人,踏实明理,而不是如你这般鬼迷心窍,只会投机取巧。”
魏岩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他心知今晚是不可能出府了,内心充满深深的无力感。只得仰天长叹:“事已至此,但愿小斌没有选错,但愿他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