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舅妈的一巴掌彻底打懵的王萍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客厅的响动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正好见到这一幕,她赶忙冲上拦住小舅妈又要挥下的另一巴掌,厉声大喝:“你要干什么!”
小舅妈见到自己的儿子受伤又哭得那么惨,顿时做心疼得不得了,她大喝一声:“干什么?你女儿走路不长眼睛啊,烫伤了我的儿子,我要她赔!我家天天多少金贵啊,在家里别说烫伤了,就是一根头发我都不会让他掉的啊,怎么来一趟爷爷奶奶家就那么惨啊!”
小舅妈又回过头对着外公外婆喊道:““爸妈,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天天他人小,哪里吃过这种苦头的呀!”
戎珑刚才人在厨房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冲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小舅妈打了自己女儿一巴掌,她如今见着小舅妈唱念做打一应俱全,又是扮红脸又是扮白脸的说辞,顿时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被小舅妈点名的外公外婆两人脸上也讪讪的挂不住面子,更何况现在哭得那么惨的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宝贝金孙子,当即外公对着王萍吼道:“还不赶快给你弟弟道歉!”随即又嘀咕道,“毛毛糙糙,一点小事都干不好,成绩好又什么用!”
外婆也忍不住在一旁念叨:“我就说嘛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是有道理的。我们小时候能念完小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里有余钱给我们上初中啊。哪像你们现在花了那么多钱供你去读书,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就要给全家人砍柴煮饭烧水,下面还要管弟弟妹妹……..”
一旁坐着原本幸灾乐祸,打定主意看热闹的大舅母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下不了脸来,而戎婉喻更是动了动嘴巴,张嘴欲言却被大舅妈一把拦住,对她摇了摇头。
爸爸王嘉之前进到房间里拿水果,听见响动出来刚好见着女儿被烫伤的那一幕,只是小舅妈那一巴掌打下的速度太快,他只刚刚走到王萍身边看她手上烫伤的情况如何,猝不及防就被小舅妈一掌打在了王萍脸上。如今见着小舅妈胡搅蛮缠,顿时喝道:“好好说话!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做长辈的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而且我分明看见是天天自己跑过去撞到萍萍身上的,如果不是天天乱跑,萍萍也不会把砂锅砸了。说起来这件事大家都有错,我看还是各退一步,不要追究了。”
这话王嘉也是忍着怒气说完的,要不是知道戎天益在老丈人家的地位,就是小舅妈那一巴掌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自己已经表明态度,愿意各退一步了。就是委屈了萍萍,只能等待会儿没人的时候自己和戎珑好好去安慰她一下了。总之是他自己无能,对不起他的女儿了。
王嘉也是没有办法,戎珑自然也是知道她爸妈偏心,有时候也会有些不满,但两个弟弟是她从小一手带大的,打着骨头连着筋,一边又是她的亲生父母,怎么可能和那家人断了联系。既然要做亲戚,那就不能撕破脸皮,不然最后最伤心的就是戎珑了,因此只能暂时委屈一下王萍,萍萍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吧!
毕竟戎珑跟着自己从熟悉的河海市去了江州,他又没有给戎珑过上什么好日子。但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退让了,王嘉愤怒地想道,下一次他不会再拿热脸来贴冷屁股了,戎珑想来就让她自己来,在丈人以及妻弟一家没有改变好他们的态度之前,他和王萍两人绝不会再来河海市了。
谁知王嘉这一番容让并没有让小舅妈有所退让,她叉着腰继续气鼓鼓地说道:“这怎么行?你们家萍萍皮糙肉厚的,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了!我家天天不懂事,人小,皮嫩,万一以后留疤怎么得了啊?而且跑过来她的时候,萍萍这个做姐姐的,那么大个怎么还不知道让一下啊!整个睁眼瞎嘛,还说成绩好,脑瓜子灵,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王嘉闻言顿时气得发抖,看着小舅妈那个猖狂的样子恨不得也给她一巴掌,但王嘉尚有理智,不说自己不打女人,就是真的给了她一巴掌估计这里除了萍萍,其他人都会觉得是自己不对,于事无补,他正想说话,和小舅妈好好讲一讲道理,戎珑突然开口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小舅妈又心疼地看了一眼已经改为抽泣的戎天益,斜睨着王萍说道:“这样吧,既然你老公说我这个长辈不要以大欺小,干脆让天天自己说。”她拉过戎天益,“天天,你说你要你萍萍姐姐怎么赔你?”
戎天益双手揉了揉眼睛,听到妈妈的话顿时兴奋起来,他一把露出已经看不出什么红点的大圆脸,对着王萍喊道:“我要泼还啦,我要泼还啦!”一边说一边还双脚跳了起来。
外公见状忙蹲下去安慰他说道:“好好,好好,我们泼还,我们泼还。”外公想了想,从桌子上拿起一盆不会烫伤人的凉拌青瓜给戎天益:“我们用这个泼姐姐,好不好啊,不哭了哦!”
“爸!”戎珑咬着嘴唇极其激动地喊了一声。
外公看了戎珑一眼,冷漠地说道:“好了,好了,那么大人了连个女儿都不会管教。你放心,我有数的,天天小孩子给他闹一下就好了。你看我拿的这盆凉拌青瓜凉凉的,不会砸伤人的,就让天天泼一下好了。萍萍是姐姐,气量要大一些,让让弟弟也是应该的,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萍萍太毛躁了嘛,见着天天跑过来都不晓得让一下,也不知道用在读书上的聪明劲到哪里去了?”
王萍闻言心中已经气急了,她冷冷地注视着戎天益。喵的,他要是敢真的泼过来,老娘就敢豁出去,让小舅妈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的泼妇。反正在那边人的眼里自己的印象就没好过。晴雯在《红楼梦》里的临死前后悔:“今日既已担了虚名,而且临死,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
自己反正在他们眼中就不乖巧懂事,那么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干脆胡闹给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