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有件事,儿臣在心中放了很多年,一直想找机会问您。儿臣与太子哥哥都是您的儿子,可为什么,您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梁帝因为震怒而双眼通红,颤抖着手指着高念,高念却不看他,拿起那个装有两份圣旨的盒子,把玩着说道:“父皇,这些年您宠爱儿臣,把儿臣捧到几乎与太子同等的地位,您有没有想过,一旦太子登基,儿臣还活不活?您从来没想过要换太子,儿臣对您来说,只不过是一颗平衡朝中局势的棋子,儿臣母子的生死,您何曾放在过心上?皇后去世后,母妃当了近二十年贵妃,您就从没想过将她扶正吗?”
高念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钥匙,打开盒子,看着册封自己为代王的圣旨,他一时笑了起来:“代王,代王?父皇,您觉得儿臣会甘心只当一个藩王吗?更别说太子了,太子恨不得我死,他能放过我吗?”
梁帝瞑目道:“事到如今,朕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念儿,从前是父皇利用了你,你要恨,就恨吧。天家无情,朕想在临死前当一回好父亲,看来不可能了。父皇只求你一件事,事成后不要赶尽杀绝,太子一门老小,能留几个就留几个罢!”
高念冷哼:“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记挂着大儿子呢?太子必须死,一门老小,男丁一个不留,女眷全部发配边疆为奴。”
梁帝叹气,他不知道药中下了什么厉害毒药,他的神色渐渐模糊,几乎快要看不清人。高念站在他面前,等到他彻底断了气,便将手上两份圣旨点火烧成了灰烬。
门外响起敲门声,十四王爷高恩推着李公公走进来,瞥一眼梁帝,他冷冷道:“九哥,都布置妥当了。”
“嗯。”高念缓舒口气,示意李公公,李公公便躬身问道:“陛下,临川郡王,赵国舅,吴丞相,周大学士奉诏而来,要宣吗?”
高念高恩一起走到屏风后面,高念缓舒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竟然变成了梁帝:“宣吧。”
“是。”李公公躬身退出,不多时,领了四位老大人进来。隔着重重帘幔,隐约看见梁帝半躺在榻上,临川郡王是梁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担心梁帝身体,忙着问道:“皇兄,您可大好了?深夜召我们前来,有什么吩咐?”
梁帝摆手:“朕不行了,你们是皇亲国戚,朕的肱骨之臣,太子不在,就由你们四位做个见证。吴用,朕口述,替朕拟遗诏吧。”
“遗诏?”四个人心中皆是一惊,赵国舅是先皇后兄弟,太子的舅舅,周良辰女儿即将嫁入东宫,吴用就更不用说了,既和太子是连襟,也是亲家,因此这三个人都可以算太子党。梁帝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太子无德,着废去储君之位,改封献王,即日起迁往大板城,无诏不得入京。”
赵国舅、周良辰同时惊呼出声:“陛下,万万不可……”赵国舅扑通跪下痛哭流涕:“陛下,太子无错,何故要废黜啊?”
周良辰也道:“陛下,无故废储君,天下必将大乱,请陛下三思。”
梁帝哼了一声:“朕三思过了,太子软弱,当不得一国之君。朕正是为了天下考量,才必须及时止损。吴用,不许停,继续写。贵妃白氏,温良贤德,着册封为皇后,其子九王高念,封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