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周元宁,忍受了两年的病痛,原来的意气风发逐渐变得温和沉默,她不再是两年前的她了。现在的她,更加惜命,更加小心翼翼,不愿意去冒险,不愿意去承受太多。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该是您的终究还是您的,哪怕您现在不想要,到最后,天都会送到您手上。”
逃也逃不掉。时也,运也,命也。
“殿下,您应该回京了。”
三日后,礼部尚书来到江州。姜尚书先到周元宁处拜见。随后,姜尚书以沈家大不敬之由,革了沈维宽知府之职,革了沈卓伦的功名,沈卓伦流放三千里,江州沈氏三代不准参加科举。
“殿下,沈氏一族已处置,您请看看。”姜尚书递过一份奏折,请周元宁过目。
周元宁看到沈氏三代不准科举,有些惊异,“京中沈家可有异议?”
“这些处置都是过了陛下眼的,沈家不敢。再说,沈维宽是中了进士,才与沈家连了宗,他家与沈家本就不亲厚,沈家也没为他说什么话。”
周元宁放下奏折,“你去问问沈维宽,愿不愿意用儿子的命换沈家的未来。”
姜尚书应下,依礼退下。
在沈维宽心里,自然爱重自己的嫡子,可把他同沈家未来相比,却算不得什么。自己还有那么多儿子,少他一个算什么!在自己夫人的咒骂声中,他艰难的答应了。
沈卓伦死了,一杯毒酒下肚,死相凄惨,七窍流血。
周元宁把李氏的女儿交给季青临,让他带到道观里好好抚养。国师本来想调侃,“殿下不亲自抚养,这可是李幼清留给你的呀。”
周元宁白了国师一眼,“季青临,你现在胆子愈发大了。”
国师最终还是答应了。七日之后,悄然带着孩子离开江州,就像他来时那样,静悄悄的。
周元宁本来不想带上陶陶的,他又不像燕来,燕来到皇宫里,还可以和云来一样,加入侍卫。他身边伺候的人不是宫女就是太监。
陶陶早就认定了这个主子,不愿意留在江州。陶陶跪下不停地磕头,“是主子收留了奴才,奴才不愿意离了主子,主子去哪,奴才跟到哪!”
还是维夏想了个法子,“主子,不如让陶陶跟着燕来吧,吃住都跟着他们。明面上,陶陶可以是侍卫,实际上,他还是做伺候主子的活。”
周元宁同意了。陶陶开心得就快跳起来了,对着维夏不停地说,“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临行前,周元宁再看了一眼住了两年的院子,坐上了马车,两年来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自己还是麟嘉太子周元宁,这个身份,从来没有变过。
姜尚书悄悄送别,毕竟,周元宁在江州这件事,知道的人少,还是小心为上。
夕阳西下,一行人出发了,未来在向他们招手。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依旧充满希望。
希望京城的繁华,不会迷了他们的眼。